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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縣長,咱們花林底子薄,幹部隊伍也參差不齊,思想觀念也趕不上沿海和省城那邊,很多事情就得琢磨著如何策略的推進,想要一下子一蹴而就,那反為不美。」桂全友想了一想道:「就算是這樣,我也覺得這事兒不是很完美,趙縣長您想想,您還得繼續在咱們花林工作,這樣激起太多的矛盾,對您以後開展工作肯定會帶來不少阻力。」
「嗯,我也知道這事兒不太好弄,但是如果按照他們的意見,這花林縣城危舊城區改造又得無限期往後拖,日後會多花費多少精力資金不說,這其間若是出個啥安全事故,那我可就真的成了罪人了。」趙國棟嘆了一口氣,「長痛不如短痛,與其這樣拖拖拉拉,還不如來個痛快,得罪了人也好,惹惱了領導也好,那至少也算是把這件事情辦了,心裡也圖個安穩痛快!當然,你說的也是,我也在琢磨怎樣最大限度的化解這些太過突出的矛盾,老人家不也是說過要善於分化瓦解敵人,最大限度的孤立敵人麼?」
「趙縣長,這事兒急不得,我們還有時間可以慢慢來做工作。」桂全友眼睛微微眯縫起,這是代表他正在思考出主意,「總會有辦法。」
縣人大和縣政協的代表委員們在人大主任花德才和政協主席龍耀光的率領下花了整整一天時間考察花林縣城舊城危房問題,沿河老舊街道中危房處處,下水道破損阻塞現象比比皆是,污水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就直接排入桂溪河中,在出口處形成一團團大小不一的污漬區域,緩緩向周圍擴散。
副縣長韋飈全程陪同了人大代表們和政協委員們對花林縣城的視察,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們在城關鎮的幹部們和當地居民的簇擁下一個個意興飛揚,暢所欲言,對於日後花林縣城的新規劃也是充滿展望,在提及桂溪大橋的位置時,人大代表們政協委員們也是紛紛表示應該考慮將桂溪大橋的建設項目和舊城改造工程有機的結合起來,力求做到花林縣城的統一協調規劃發展,促進花林縣城建設向最合理的布局發展。
羅大海鬱悶的將電視遙控器狠狠按下,然後無力的仰靠在沙發上,手上菸蒂發白的菸灰已經快一寸長,他卻一動不動。
他知道這是趙國棟隱誨的反擊,這是對自己態度曖昧的示警。
雖然這一段時間趙國棟似乎都表現得十分低調,甚至連桂溪大橋建設項目一事也不怎麼提及,而另外一方也是不動聲色,一切都顯得十分正常,但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雙方都在積蓄力量。
花德才和龍耀光兩個老傢伙無疑被趙國棟拉攏過去了。
趙國棟手中掌握的行政資源對於一幫已經退居二線沒有啥想頭的老傢伙無疑有很大的吸引力,無論是在經費的考慮上還是車輛更換上,亦或是旅遊療養的安排上,趙國棟稍加運作,這幫傢伙就會像嗅到魚腥氣的貓一樣圍著打旋。
縣電視台也來湊熱鬧,居然還這樣大張旗鼓的替這幫傢伙搖旗吶喊,羅大海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和電視台無關,無論是縣政府還是縣人大,一樣都可以安排縣電視台,何況像這樣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視察老舊危房區,也本該是縣電視台新聞關注的焦點。
下一步大概就是要請一些專家學者來評點桂溪大橋兩個方案的利弊了吧?羅大海又點燃一支煙,輕哼了一聲,咋自己想安安靜靜的退居二線就不能呢?趙國棟這個小伙子是不錯,但是這樣咄咄逼人,是會出事的,這也不利於他日後的成長發展,難道他會不知道這一點?
羅大海不相信,以趙國棟表現出來的政治智慧和手腕,他不會猜不到北線方案涉及多少人的利益,固執己見對他有啥好處?難道真是為了所謂老舊城區的那些個居民們的福祉?
羅大海有些捉摸不透,這年頭真要一心為公不計個人得失的幹部不是沒有,但是卻太罕見了,至少他羅大海還暫時沒遇上過。
細細琢磨著這一來二去的事情,羅大海也覺得頭疼。
曹淵毫無疑問是領受了上邊的意思,究竟是誰得意思羅大海也不想去多想,這北線方案當年確定時候他就知道這裡邊貓膩不少,一下子北邊幾百畝土地出去,縣裡財政一下子也寬鬆不少,當時他這個當縣長的也就樂得糊塗,反正這桂溪大橋修建也得有些時候,也輪不到他來作主。
沒想到這事兒最終還是轉到他頭上,而且這兩邊現在是摩拳擦掌勵兵秣馬,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模樣,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頭上燒烤?
苗月華和曹淵結了盟,加上龐鈞和鄭良才這兩個原來鄒治長的鐵桿,本來和趙國棟就不大對路,十個常委中已經有四個站在了對立面,還有態度曖昧的萬朝陽,騎牆觀風的簡虹,悶頭葫蘆翟化勇,以及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裝部政委邊鋒,就算是自己不計一切保持中立,他也是一個孤家寡人,這還不算市裡邊多少人鼓瞪著眼睛瞅著盯著,或許就得有條粗腿伸進來攪和一下,弄得這花林縣一片狼籍。
第三十二章 接待
思襯良久,羅大海也是躊躇不決,趙國棟固然有些來頭背景,但是曹淵敢於這樣跳出來公開在政府辦公會上跳出來反對,如果說沒有有力人士的強力支持,以曹淵的智商和先前的低調,他不會不清楚他這個時候站出來和趙國棟打對台意味著什麼吧?
而趙國棟難道也不明白這個現象傳遞過來的意義?難道說蔣書記也就這麼放任趙國棟這樣毫無章法的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