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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正陽聽得很認真,甚至還專門在筆記本上做了一些記錄,尤其是對趙國棟分析幾個地市州經濟結構和優劣勢更是不斷的提出問題,讓趙國棟也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有點像是變成了常務副省長,而不是組織部長。
「嗯,國棟,看來你這一趟的確還是收穫不少,我還擔心你這樣走馬觀花的跑一趟就像蜻蜓點水一樣,難得看出一點真東西來呢。」
蔡正陽對趙國棟走這一遭的表現很滿意,對方不但能夠對幾個地市州班子拿出一個粗略看法,而且也基本上符合自己的判斷,最重要的是他能從組織部長角度來看待各地經濟發展狀況,提出怎樣從班子建設來促進地方社會經濟事業的發展,這也是自己對他提出的要求。
「蔡哥,跟著你學了這麼久,再怎麼也得操練出來些本事不是?」趙國棟樂呵呵的道:「總的來說,滇南潛力很大,發展也極不平衡,我感覺就像我當初剛到寧陵時的那副情形,既有像昆州、玉河和曲州這樣的較為發達地區,但是更多的是像德洪、永昌、文城、昭達、三江這樣的落後地區,人均GDP最高的昆州相當於最低的昭達地區五倍以上,昆州GDP的總量更是相當於三江地區的三十倍以上,相當大一部分地區群眾都還處於貧困線以下,解決貧困落後問題的壓力相當大。」
「那你覺得造成這些現象的主要因素有哪些?」蔡正陽不動聲色的道。
「嗯,具體因素很多,但是就我目前走這幾個地區來看,應該說存在以下兩種情況,一種是經濟條件相對較好一些的地區,他們存在的問題主要是領導幹部小富即安的心態很典型,或者說有一種矮子裡邊充高個的心態,安於現狀,所以發展的主觀能動性欠缺;另外一中就是比較落後的地區,我感覺主要是有兩個因素,一方面是班子缺乏上進心,內耗嚴重,另一方面則是客觀原因,自然條件太惡劣,尤其是交通條件落後,基礎設施薄弱,這些方面的投入嚴重不足,而依靠本地要想扭轉這種局面很困難,更多的是這兩種因素糾合在一起,導致了這些地區貧困落後。」
蔡正陽吁了一口氣,應該說趙國棟看問題還是比較客觀公允的,客觀條件和主觀原因導致了滇南發展的不平衡,其中客觀條件影響相當大,而中央和省一級對與改善貧困地區的基礎設施薄弱情況上投入的嚴重不足也有很大責任。
從他來滇南之後就一直在調整這方面的政策,但是省政府那邊顯然對於自己在這方面的動作不太配合,上行下效,這些現象也就被地市州所效仿,形成了條件越好,發展越快,投入越大。
尤其是像地市州所在的縣市區,所獲取的資源更多,而偏遠縣市獲得的資源則更少,造成差距越老越大,不僅僅是地市州之間,地市州下邊的各縣也是如此。
「國棟,那你在走了這幾個地市州裡邊,除了看到這樣那樣的問題之外,有沒有覺得值得認可的一些東西呢?」
作為省委書記,蔡正陽無疑承擔著相當大的壓力,趙國棟的言語中帶來的更多是負面的,雖然他也早就意識到這一點,但是趙國棟的觀感還是讓他有些沉重。
如果他只是希望在滇南省委書記這個位置上平平淡淡的幹上一屆,只求不出問題,發展上過得去,那麼他也不需要太多的操心,但是他很不甘,滇南基礎條件雖然差了一些,但是他蔡正陽不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哪樣工作沒有難度?正是有難度中央才會把自己擱在這裡,而遇到困難就退縮,那自己真還不如就呆在部位裡邊,圖個清閒瀟灑了,越是有難度,才越是具有挑戰性,也才更有征服困難的欲望。
但是這兩年來從他一開始來時的孤家寡人,到現在一步一步的挽回局面,中央也對自己的一些工作思路和觀點給予了肯定,尤其是這一次將李騰調離滇南,而讓趙國棟出任組織部長,更是映證了這一點,現在條件逐漸成熟,他心中也就有了一些想法。
「我知道了,對了,國棟,你去永昌和德洪,滇緬高速公路和滇緬鐵路的建設進展情況如何?」蔡正陽想起什麼似的問道。
趙國棟也把自己視察工地情況做了一個介紹,也把德洪和永昌兩地的社會經濟事業發展情況以自己的觀點進行了分析,他注意到了蔡正陽臉上有些陰沉的表情,心中也是微微一動,雖然他沒有提及永昌和龍嶺市縣兩級班子的問題,但是他感覺到蔡正陽並非對龍嶺事件背後的真實情況一無所知,只是處於他這個位置上,很多時候一言一行都有著豐富的意義,稍不留意,也許就會帶來很大的影響。
正因為如此,趙國棟甚至隱隱約約覺得蔡正陽在這個問題上似乎在等待什麼,就像是等待自己能在處理這個問題上主動發揮作用一般。
這個感覺很奇妙,咋一看也覺得不可思議,這種事情怎麼會讓自己來發揮主動作用?但是趙國棟卻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這份微妙直覺的真實性。
第二十八章 褚柳
從蔡正陽辦公室出來趙國棟就一直在細細琢磨著對方最後的那一番話,弦外之音雖然不太明顯,但是這一段時間裡一直在安排紀紫蘭、方夜白對滇西幾個地市尤其是德洪和永昌兩市進行摸底調研,基本情況也大致有了一個了解,蔡正陽最後那一番話就有些隱有所指了。
蔡正陽應該對龍嶺事件的情況有所了解了,甚至說不比自己了解得清楚,那是通過哪個渠道獲知的?紀委,只能是紀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