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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給你拼了!」氣紅了雙眼的鄭二賴爬起身來,順手揀起一匹火磚嚎叫著衝上來,趙國棟一側身,乘勢就是一腿蹬出去,鄭二賴控制不住身體,只覺一股大力湧來,如騰雲駕霧一般直衝進街邊的綠化帶里,摔在萬年青裡邊半晌爬不起身,只是哎喲哎喲稱喚不停。
周圍老百姓哄堂大笑,一些誇張的婦女更是笑得前俯後仰,胸前波濤洶湧。
「二賴,上啊,平時不是牛得很麼?這會總算碰上橫的了吧。」
「就知道把周鄰團轉的唬得住,毬!碰到真正的公安一樣就成軟蛋了!」
「你曉得個毬!那個公安說是江廟派出所新來的,是剛從刑警隊下來的毛漢,凶得很!」
「這下子鄭二賴算是闖了頭氣了,會不會把他弄到縣城去關起來?」
「難說,要看那個公安今天的心情了。」
「最好關起來,讓去高圍子裡面去嘗嘗味道,我們街上也好清靜兩天!」
「小聲點,鄭二賴聽到了又要耍橫!」
「耍個毬的橫!就他這個樣子,像個翻了背的王八一樣,還耍橫?我敢說,明天街上就沒有人認他了!」
聽得街上百姓笑聲不絕,鄭二賴倒在綠化帶中欲哭無淚,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起來見人。
卻聽得那個聲音傳來:「二賴子,大庭廣眾之下還敢拿火磚襲警,老子今天心情好,不然就送你進高圍子讓你呆個夠!趁早給老子滾,再讓我看到你在這裡來撒野,我見你一次,收拾你一次!信不信我把你銬在這電桿上讓大家看馬戲?!」
當鄭二賴狼狽不堪的爬起來灰溜溜的貼著牆根一路小跑消失之後,趙國棟知道自己第一炮已經打響了。
中午飯自然就在鄉政府食堂里就餐,雖然是鄉政府食堂,但是這頓接風宴規格卻不一般,不但是羅長榮頻頻敬酒,鄉黨委書記李永善和鄉長曹運全都親自來敬了一杯,言談間對趙國棟的表現讚不絕口,鄉黨委副書記紀檢書記龍華平更是一直作陪,讓趙國棟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直到下午間回派出所時,胡明貴和譚凱二人都還酒飽嗝不斷,趙國棟酒量雖大,但是他並不喜歡喝酒,幾杯下去之後就以還要了解本鄉情況為由推杯了,這反倒讓幾個鄉領導更刮目相看。
「趙哥,今天跟著你算是沾光了,我到派出所這麼多年還從沒有這麼風光過,李書記和曹鄉長都親自來敬酒,除了邱所來,怕是廖指導都沒有這麼大面子。」胡明貴臉泛紅光,也不知道酒氣未消還是精神振奮。
「那個龍書記為啥這麼客氣?」摩托狂奔,風吹得趙國棟頭髮向後翻,活像港台槍戰錄像中大背頭一般,趙國棟一邊駕車一邊隨口問道。
「嘿嘿,那個鄭二賴可是把他給醫治夠了,成天糾纏他要紀檢上拿出結論來那些接待餐費該不該鄉政府給錢,兩三年前鄉上幹部下村辦事吃的飯錢,誰還記得到?鄭二賴利用他姐夫在任的時候撈錢誰不知道?龍書記都快要被鄭二賴逼成精神病了。」胡明貴笑了起來,「你幫他解決了這樣大一個麻煩,他能不謝你?」
「是啊,趙哥,我們今天都巴著你享福了。」譚凱也晃了晃手中的一包阿詩瑪,「刑警隊去大觀口鄉辦案都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趙國棟也沒想到自己就那麼幾下子就能贏得鄉黨委政府這麼大的好感,看來這鄭二賴還真是把鄉黨委政府折騰得不輕。
「原本鄉上也不想計較的,但這個鄭二賴整天給新上任村兩委班子找麻煩,雙提和農業稅也是不交,村上老百姓意見很大,如果再把這些不該支付的錢給了,那也就意味著大觀口鄉黨委政府是真的怕了這樣一個無賴了,就這樣拖著鄭二賴整天去折騰都把鄉上威信掃了不少,不少人都說風涼話,說堂堂共產黨一級政府居然治不了一個二混子。」
胡明貴也是喝了酒,話也就變得多了起來。
「哼,這個世界啥都不怕,就怕共產黨的認真二字!啥事情你只要和他認真,就沒有說解決不了的。」趙國棟輕哼了一聲,猛一加油門,超過一輛貨車,「一個土狗,真還以為自己要翻天了,共產黨只要真心想收拾他,和捏死一隻臭蟲差不多。」
「說是那樣說,但誰又願意去隨便得罪人,都是本鄉本土的人,那鄭二賴又是一個死皮賴臉的,若是整日裡賴在你家裡鬧騰,你就不煩?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這事兒不就拖下來了?」胡明貴笑道:「還是趙哥厲害,三五兩下就把這傢伙給打發了,不過這傢伙是真有幾把力氣,一般人三五個都還按不翻他。」
「這下子鄭二賴算是完了,今天他這副德行,明天全大觀口都要傳響,這種人一旦在老百姓面前被打掉氣焰威風,就在沒有人怕他了。」譚凱也笑了起來。
第二十一章 掘金路
回到派出所已經是下午五點過了,所里靜悄悄的,只有戶籍上有一個人在那裡諮詢事情,趙國棟看了看所長辦公室和指導員辦公室都是關著的,估計兩個所領導都不在,也就一個人回到辦公室拿出筆記本,整理一下一天的收穫。
大觀口鄉兩萬八千多人,十二個村一個居委會,鄉辦企業除了一個造紙廠和一個糧油加工廠之外,還有一個規模相當大的預製品廠,這裡的河沙、卵石資源相當豐富,質量也是全江廟區最好的,顆粒均勻,採掘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