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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棟也知道這件事情,在關於入股還是一次性收取資源使用費,亦或是採取趙國棟的折中建議問題上縣裡的確爭論很厲害。
鄒治長認為旅遊開發是新生事物,風險很大,縣政府入股萬一效益不佳甚至虧損,縣政府不但一分錢落不到反而要背一個大包袱,一次性了斷,風險有旅遊開發公司自負,縣裡邊作為一級政府只負責協調關係和收稅,這樣進退自如,這個觀點在縣裡也贏得了不少人贊同,但是縣委副書記方持國堅決反對。
方持國認為縣裡應該積極入股旅遊開發公司,但不一定要參予經營,如果實在由於財政困難原因,可以接受趙國棟的觀點,即以少部分股權換取部分現金,這樣一來也可以解決縣財政困難的難處,二來也可以為日後花林縣財政留下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收入來源。
倒是羅大海一直沒有明確表態,但是言語間流露出來的意圖大概也是傾向於支持方持國的意見。
趙國棟並沒有參予雙方爭論中去,其實大家也都清楚鄒治長在臨走之際希望獲取一大筆現金收入,也可以兌現歷年來縣裡在許多方面的欠帳,比如欠幹部們的這種津貼補貼,比如花林中學新教學大樓的建築欠款。
寧陵第二建築公司已經兩度將花林縣政府告上了法庭,要求花林縣政府支付修建教學大樓的欠款,法院雖然主張庭外和解,但是花林縣政府拿不出錢來,法院也只有屢屢催促縣裡,否則就要依法宣判,這讓縣裡也很頭疼。
這也是鄒治長在擔任縣委書記其間最重要的一項民心政績工程,但是的確給縣財政留下了一個相當大的窟窿,每年為了籌集這筆貸款本息和還款都是費盡心思,而現在面臨這樣一個機遇鄒治長自然不願意把這筆債拖到自己到寧陵之後還糾纏著自己。
「老王,你沒有出去看過,又不是專業人士,自然不清楚旅遊市場目前的發展狀況,我去過九寨溝,也去過張家界,至於說像黃山、廬山這些地方就不說了,每年遊客如織,光是門票收入都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
「遠的不說,像流花谷,條件根本無法與我們這邊相比,但是在星漢公司經營下,現在進入了穩定收益期,每年的門票、酒店以及各種特許經營權費用的收入高達千萬萬,而現在他們的維護費用不過區區百萬,而他們在流花谷投入不過兩三千萬,除開通貨膨脹因素,五年他們就可以收回全部投資,以後就是純利潤,根據他們和安昌縣政府簽訂的協議,他們的景區資源使用權限是二十年,也就是說除開建設那兩年,他們還有十三年屬於盡賺,而當初安昌縣政府採取是一次性買斷使用權,但是現在後悔莫及,想要反悔,卻又有公證後的合同,只有打落牙齒往肚裡吞啊。」
趙國棟也有些感慨,這就是一個眼光和眼界問題,連你自己當地政府都對這個景區不抱信心,那自然也就沒有啥好說的,趙國棟對於麒麟觀——囫圇山風景區開發相當看好,所以力主入股,如果不是花林財政困難,他甚至支持花林政府也出資獲得更多的股份,日後一旦公司運作上市,其回報絕對豐厚無比。
「這麼說趙縣長你覺得我們囫圇山很有發展前景?」崔天琴也是將信將疑。
「嗯,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崔鎮長,你和老王應該商量一下,怎麼因地制宜,結合旅遊景區開發鼓勵本地農民發展特色產業,比如在景區附近開設旅館、工藝品店,把我們這個地區的特色產品諸如木雕、藤編以及土特產行業發展都考慮進來,雖然景區可能兩年後才能形成接待能力,但是我估計星漢公司肯定會加快開發速度,同時會儘早試接待,另外也還有許多新聞媒體和宣傳GG跟進,馬首鎮抓住這個機會來發展自己。」
趙國棟的話讓王二凱和崔天琴都意識到了旅遊景區開發可能給馬首鎮帶來的機遇,別的不說,光是新聞媒體和GG宣傳片就可以讓馬首鎮名聲大噪,這對於日後馬首鎮招商引資,引進外來企業發展本地經濟絕對有莫大的好處,直到現在他們仍然不太相信旅遊開發會產生多麼大的效益,畢竟這片土地在他們眼中已經有幾十年了,便是仙境也就那麼一回事了。
趙國棟回到縣城就和廖永忠聯繫了一下,廖永忠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腎炎困擾了他多年,以至於他的工作也受到了一些影響,趙國棟和在寧陵地區第一人民醫院看病的廖永忠聯繫之後就馬上給縣財政局長饒德光打了電話,對方聽得趙國棟第一次打電話上門來,也沒有多虛言,很爽利的答應了趙國棟的要求,這讓趙國棟也很是意外。
他並不知道這一次人事變動已經讓縣裡風向也產生了一些變化。
如果說上一次攆走牛德發只是讓人們意識到趙國棟不好惹外,那麼這一次王二凱三人的調整,那就意味著這位連常委都還不是的副縣長居然也能在人事權上有相當發言權,這在鄒治長壟斷人事權時代中是不可想像的。
縣一級機關里對於人事變化最為敏感,某某書記當局長了,某某鎮長當書記了,某某副鄉長又調到某鄉當副書記了,這些細微的變化都會引發無數人茶餘飯後的繞舌。
趙國棟對於縣委縣府機關里這些長舌男長舌婦們原來也很是反感,但是轉念一想,哪裡機關不是這樣?這些人不被領導看重,升遷無望,難道說還不允許給別人一點在嘴巴上的發泄機會?所以趙國棟也就心態平和了,對於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也就淡然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