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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棟知道彭元厚其實並不太適合宣傳部長這個角色,要說能、平、庸三種評定標準,彭元厚屬於典型的平者,但是平者也有平者的好處,服從命令,聽從指揮,這種人在某些時候甚至一些所謂能者更能發揮作用,趙國棟當然清楚其中奧妙。
彭元厚在西江區時日已久,雖然在能力上說不上怎麼突出,但是由於他長期在西江工作,和肖朝貴一樣,對西江區區情熟悉,有彭元厚的協助,就算是肖朝貴想要在趙國棟面前耍什么小心眼兒,也得掂量一下能不能糊弄得了彭元厚。
「趙書記,您的意思是要針對我區經濟發展變化上加強宣傳部門的作用?」彭元厚琢磨出一些味道來。
「對,97年已經過去,我不多說,三個部門的腐敗窩案對於我們西江區委區府在人民群眾印象中的威信損傷不小,而這一年我們在經濟發展上取得的建樹卻又乏善可陳,拿不出一兩樣像樣的東西來,雖然我在總結表彰會上口水爆綻唾沫橫飛,但是實際上我們都清楚,97年對於西江區來說是一個尷尬之年。」趙國棟吁了一口氣,臉色卻十分平靜。
「但是98年我們不能這樣,西江區必須要有一個起色,而且要有令人振奮的起色,其中宣傳部門也是一個重點,怎樣發揮宣傳部門的主觀能動性,打開局面,老彭,你和你兩個副部長要好好琢磨一下。」
彭元厚默默點頭,做著記錄。
「王麗梅那邊她來匯報工作時我已經提醒了她一些,主要是廣電和電視台那邊的工作,你和潘巧要把心思放在宣傳部對於各鄉鎮各部門的宣傳工作指導上,尤其是經濟部門,另外如何協調好上級宣傳部門,讓我們西江區的工作成績能夠真實的反映到中央和省市幾級媒體上,這一點尤為重要,可以說這是你們宣傳部門工作的重中之重,你要讓潘巧把這項工作抓起來,你自己也要親自過問!」
「至於群宣和文宣工作……」趙國棟猶豫了一下,彭元厚的到來專門提及這個問題自然有其用意,他的目光也就落在彭元厚臉上,「老彭,你是不是有什麼好的建議?」
「趙書記,麗梅部長實際上主要精力都已經放在了廣電局那邊,沒有多少精力顧及部里,而潘巧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所以我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再替我安排一個副手,也好讓潘巧能夠專心致志騰出手來負責今年圍繞經濟建設的主旨工作?另外我們宣傳部幾個年輕同志能力都相當出眾,在宣傳部工作多年,就是缺乏到基層鍛鍊的機會,趙書記,您看……」
趙國棟頓時笑了起來,手指點了點對方,「老彭,說一千道一萬,又來叫苦叫累了,你還真替你們部里人爭臉啊,說吧,又看上什麼人了還是準備推出什麼人了?」
「嘿嘿,趙書記,還是您了解我老彭,我們宣傳部里女同志多,陰盛陽衰,可是女同志天生在宣傳上也有優勢和天賦,麗梅和潘巧在宣傳部都是頂樑柱的角色,現在麗梅出去了,我琢磨著部里也就該提拔一些年輕人起來,儘早挑起大梁。」彭元厚訕訕笑道。
「嗯,我知道了,老彭,你是宣傳部長,同樣也是區委常委,有什麼想法可以多和老肖,嗯,現在還有凌霄同志交換一下意見,讓他們多了解宣傳部門工作的重要性,尤其是凌霄同志剛來,更需要一個熟悉過程,我建議老彭你可以請凌霄同志到你們宣傳部多看看了解了解,這樣也有助於你們宣傳部開展工作。」趙國棟微微點頭,「到合適時候,常委會上提出來,研究商量一下,為組織推薦優秀幹部不僅僅是組織部門的工作,也是我們每個部門的義務。」
彭元厚的想法代表了很多人的想法。
桂全友也隱隱和趙國棟提及過考慮安排區委辦兩名同志下基層鍛鍊的事宜,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了駱育成所屬政法系統在這一次風暴中獲得的極大言權的刺激和影響,尤其是副檢察長黎肅調任公安分局政委,這極大的增強了駱育成在公安系統的發言權,這對桂全友和彭元厚都是不小的刺激,能不能推出自己所屬系統的幹部出去任職,這實際上也就代表著你在區委區府里的影響力和威信問題,而作為一個常委,這就顯得更加敏感了。
王益雖然升任了副書記,但是他在趙國棟面前的話語權明顯弱化,據說兩度推薦幹部都受到了擱置,這也是一個信號,駱育成可以得手而王益未能如願,這意味著什麼,無論是彭元厚還是賀同都明白其中隱藏的含義,這也是彭元厚嘗試著在趙國棟面前表達意圖的另外一層意思,這實際上也是試探趙國棟對自己和宣傳部近期工作的一個風向標。
團拜聚餐時,趙國棟又一反在會場上時肅穆暴烈,顯得格外平易近人,帶著區委班子成員每一桌走到,都是春風撲面,笑語如珠,並且也把凌霄一一介紹到位,讓幹部們也都見識到了趙國棟風趣幽默的談吐。
每一桌趙國棟也都是淺嘗輒止,舉杯一抿,這就是當領導的好處,哪怕你只是戰一沾唇,別人也得仰首幹了,這二十來桌下來,一杯酒還是一杯酒,竟然半點未下。
「凌書記,對咱們這基層下邊的工作生活都還能適應吧?」
重新落座之後,曾令淳已經帶著區政府一幫人去敬酒了,這也是規矩,區委區府區人大區政協都得按照順序走這麼一遭,以顯示四大班子的緊密團結而又各自分工,只是人大政協班子走到其他桌上就沒有那麼容易脫身,都是些老關係,人大政協班子成員不少也是從鄉鎮和局行出來的,一干老部下老同事拉著敬一杯,你還真不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