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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郎世群和張培禮都只有「下課」份兒的時候,這一波大調整之後,潮水過去,郎世群和張培禮都還雙雙坐在位置上。
「大老闆的心思真的不好揣摩,你說這個時候把咱們倆召集過去,能說啥事兒?」郎世群若有所思的問道。
「這不好說,近期市裡邊一直在調整各區縣的幹部,唯獨咱們雲嶺未動,也不知道大老闆會不會也有意要對咱們雲嶺班子裡進行一六年調整?」張培禮猜測道。
「有這種可能,但是錯開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市裡邊的動作,現在才來調整,好像有些不合情理吧?」郎世群也一直在琢磨。
鑫達電解鋁違規事件處理得這樣輕鬆,和前期趙國棟的全方位運作有很大關係,鑫達電解鋁幾乎上都談及了利益分配問題,現在中鋁和五礦集團都在摩拳擦掌準備闖進雲嶺,而對這一點,郎世群和張培禮現在都還不敢隨便拿主意,都只能保持著克制和推諉。
這個已經半下馬的項目究竟怎麼運作,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事情,資金、人才以及經驗等,兩家國企自然不缺,但是對於雲嶺來說,希望的不僅僅是一個擺得整齊而已。
第二十一章 示範
在郎世群和張培禮來的路上,趙國棟和鍾躍軍剛剛送走了中鋁的代表。
中鋁所為何而來,趙國棟和鍾躍軍當然清楚,事實上在先前,五礦集團也介入了。
省委常委、副省長齊華很委婉的表達了意見,那就是希望雲嶺電解鋁項目如果想要提早解凍進入正常運作程序,和五礦集團或者中鋁集團合作是最合適的,這樣可以最大限度贏得上邊的支持。
這個上邊無疑是指國家發改委,在這樣的大型項目上,沒有國家發改委的點頭,一切都是枉然,這一關過不了,在土地、環保等方方面面,就更談不上了。
一個原本是被中央調控政策中壓縮的典型項目,卻又能引起國有大型企業的濃厚興趣,而且言語中語氣相當肯定,那就是只要他們來接手這個項目,他們可保證在年底之前,這個項目就能夠獲批立項,正式進入建設軌道。
無論是五礦集團還是華鋁集團,態度都是異常堅決,語氣也是十分肯定,如果他們不進入這個項目,那麼這個項目獲得批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趙國棟和鍾躍軍都感受到了來自國有大型企業背後的強大底氣以及表現出來的強勢。
地方政府和這些超大型國企在很多方面確實無法相比,他們代表著央屬企業,直屬於國資委,再說難聽一點,那就是共和國長子,根正苗紅。
雖然現在所謂的進一步促進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的政策徵求意見稿正在廣泛徵求各界意見,雖然年初的人代會上已經史無前例的就非公有制經濟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在憲法上進行了修正,但是習慣的力量足以壓倒一切,從中央到地方,各行各業,國有企業尤其是央企代表著的雄厚實力仍然不是哪個民營企業所能抗衡的。
「華鋁開出的條件還不如五礦,不過他們也有優勢,他們在產業鏈上更為完備,設備技術上也更完善,如果他們接手這個項目,運作起來應該比五礦集團更快。」鍾躍軍眉頭深鎖,雙手合十,坐在沙發里顯得有些煩躁不安,「關鍵是鑫達那邊怎麼辦?如果要解約,會帶來那些影響和後果,這一點上我們市委市府要考慮清楚,但是不解約,我們怎樣讓這個項目運作下去,這樣無期限的拖下去不行,雲嶺等不起,寧陵也等不起。」
顧永彬也是滿面愁思,與五礦集團和中鋁的接洽談判都是他負責的,趙國棟和鍾躍軍只是見了面,做了意向性的會談,具體談判還是他,前期還有招商引資局局長崔秀夫協助他,現在崔秀夫到了曹集縣擔任代縣長去了,臨時主持招商引資局工作的副局長在經驗和能力上明顯不如崔秀夫,談判起來也就更顯得艱難。
「華鋁態度很強硬,他們要求必須絕對控股,最好全資控股,鑫達最多只能作為一個普通股東入股,這都在其次,關鍵是在配套基礎設施建設上,華鋁不願意承擔,而要求地方政府予以解決,這就意味著如果華鋁來接手這個項目,我們市縣兩級至少要承擔將近兩個億的基礎設施建設費用,而且原來鑫達集團承諾的一些條件都無法落實,華鋁說他們是央企,不能接受這些附加條件。」
顧永彬儘量用比較公允公正的角度來分析判斷,華鋁也好,鑫達也好,都是來頭巨大,一個央企巨子,一個民企精英,他們的背後都站著各自的利益群體,甚至在這樣一個風口浪尖時候,可以說各自代表著各自的利益群體,雲嶺這個電解鋁項目究竟交給誰,實際上也就代表著一種政治風向。
「不能接受這些附加條件?這些附加條件是我們政府強加給他們的麼?那他們的意思就是說鑫達作為民營企業還能夠為地方民眾利益需要做出讓步,像他們央企作為國家所有,為人民所有,為地方上的老百姓做些犧牲和付出,反而不行了?」藍光有些不忿的道:「究竟是誰在唯利是圖,他們的社會責任感究竟在哪裡?」
趙國棟沉吟不語,這個問題的確不好驟然作出決定,五礦集團和華鋁集團都是特大型央企,尤其是華鋁集團,本來就是國內氧化鋁和電解鋁產業的龍頭老大,作為能耗大戶,他們和能源部下屬的各大電力企業也是關係密切,可以說他們進入雲嶺這個項目也是有恃無恐,志在必得,所以敢於在條件上向地方上施壓,顧永彬私下也給趙國棟漏了一句稱,這個項目華鋁拿不到,不但鑫達做不了,就連五礦也拿不下來,言外之意,那就是這個項目非華鋁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