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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知道若彤在國外,她那工作特殊,一年能有幾時回來?我在那兒對她來說都差不多。」趙國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哼,你媳婦不在,家庭生活怎麼解決?」蔣蘊華有些揶揄也有些提醒似的道:「國棟,你現在位置不一樣了,盯著你的人更多了,年輕時候風流一下我也不說你了,現在麼,你得自己悠著點兒,別鑽了別人的套還不知道。」
見趙國棟欲待解釋,蔣蘊華擺擺手,瞅都不瞅趙國棟一眼,自顧自往下說。
「甭給我解釋,你才三十出頭,血氣方剛的時候,我們都年輕過,這一年到頭家裡若是沒有個女人,這心裡憋得慌,那遲早得出事兒。既然你媳婦因為工作回來不了,你自己就更要謹慎小心,其他我不多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如果真要憋不住非要吃不可,那也一定得有選擇,千萬別在寧陵弄出啥風波來,雖說這年頭都說作風問題不是問題,但是那要怎麼看,像你這樣的年輕有為的幹部,被人拿住把柄,或者說被人給扣了屎盆子,那多划不來?」
蔣蘊華是隱隱約約知曉趙國棟在這方面有些風聲的,前花林縣電視台那個女播音員就曾經傳出過和趙國棟關係曖昧,但是那會兒趙國棟似乎沒有結婚,誰也說不上個啥來,後來那女的又離開了花林到了安都去發展,據說現在都是文娛界著名的女主持人,蔣蘊華不知道對方和趙國棟之間關係現在斷沒斷,但是只要不在寧陵,那就翻不出多大風浪來。
趙國棟知道蔣蘊華這樣的古板人物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那是真的替自己前程在著想,雖然沒點明,但是趙國棟也知道那是在提醒自己在這方面務必謹慎,只是蔣蘊華對自己這方面似乎特別沒有信心,所以才會這樣苦口婆心的暗示自己萬不得已該怎麼做,這讓趙國棟也有些感動。
一輩子能有幾個這樣亦師亦友的朋友,此生足矣。
女人問題的確是問題,只不過久經風浪的趙國棟亦是越來越感覺到這方面的重要性,因此這麼些年來也是倍加小心,尤其是在懷慶險些被疑似孔敬原一伙人察悉探知到自己和徐春雁姐妹關係之後,他在這方面就更是注意。
尋常回了安都去幾個女人那邊之前,他都下意識的要在城裡兜一兩圈看看有無尾巴,然後甭管有沒有發現尾巴,總要採取突然變線或者上立交橋突然掉頭的手法改變去向,最後加速來甩掉各種可能,這樣來確保萬無一失。
當然這種方式只能對付一般的角色,真正上升到某種層次,有專業高手來對付自己時,那就不好說了,但至少現在,趙國棟估計自己還不至於能讓人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也許再等幾年,就有這種可能了。
現在瞿韻白已經去了瑞士,那邊現在氣候宜人,而且還在香港找了一個可靠的菲傭,帶著一起去了那邊,就等著在那邊生產,估計生產期就在九月。
現在自己也只能通過電話和對方來聯繫,聊解相思,不過聽瞿韻白在電話里也是充滿了母性的喜悅,似乎很期待孩子的出生。
雖然女人問題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但是趙國棟並不後悔。
幹大事須惜身也好,壯志報國須有位也好,控制不住下半身難成大事也好,這些道理趙國棟都懂,知易行難,尤其是像自己這種已經擁有了些許先天優勢的角色,你想要讓自己徹底擺脫所謂的庸俗心態,成為一個真正純粹高尚的人,真的很難。
何況真要清心寡欲想方設法的去禁絕,趙國棟估摸自己也做不到,他也不想刻意去作,那太累了,壓在自己肩頭上的擔子實在太重了,因為占據了這個先知先覺優勢而自我加壓,希望自己做得更好的事情太多了,他無法也不可能在每一方面都讓自己變得完美無缺,有些方面那就隨意一些好,也算是自我減壓放鬆吧。
生活並非總是被胸中的宏圖壯志時時刻刻籠罩,更多的存在於無數細微變化中,感情也好,欲望也好,有時候就在不經意間碰撞爆發,所以有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古諺,趙國棟無法保證自己在「某些方面」不失足,那就只有在避免成千古恨這方面下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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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昆獨自站在走廊上,默默的吸著煙,注視著樓外那一片蒼翠。
他沒有陪鍾躍軍一行去泡溫泉,而是讓唐耀文去了。
原本以為自己能在花林縣委書記這個位置上熬到明年初,等到市里兩會召開,尋個人大副主任坐一坐,最不濟也可以到政協副主席位置上去坐一屆,也算是掙到一個實職副廳級,這本不是啥過分要求,花林縣原縣委書記羅大海不就是在縣委書記位置上蹦到市人大副主任位置上麼?雖說當時是也有些機緣,但是自己現在的政績好歹也比他當時強吧。
但是趙國棟的到來似乎預兆著自己的想法有破滅的跡象,現在他覺得連自己到政協去當個副主席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雖然這已經是趙國棟就任市委書記之後第二次來花林了,但是趙國棟似乎沒有給自己多少解釋甚至是單獨談話的機會,難道都已經是市委書記的人了,他的心胸就這麼狹窄,幾年前的事情就還牢牢記在心中?
睚眥必報這個詞兒一直在黃昆嘴裡咀嚼著,無欲則剛啊,呂安邦甚至都比自己能拿得起放得下,因為他沒有想法,而自己卻要想去謀一個副廳級,想到這兒,黃昆禁不住自我解嘲的笑笑,不知道陳大力這個傢伙現在是不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甚至連尋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