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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志剛是中南農業大學的副校長,原來是安原大學的辦公室主任,與楊勁光關係相當密切,後來調任中南農業大學擔任副校長,中南農大雖然掛著中南牌子,但是不屬於教育部直管院校,而屬於省里直管院校,這一次秦志剛能夠參加學習,未嘗沒有楊勁光在其中為自己這位密友使勁兒的緣故。
三人見面也是寒暄了一番,雖然都是從安都過來,但是三人並不同路,刁純陽提前了一天到京,大概是要到國家稅務總局匯報工作,而秦志剛則是乘坐早晨的飛機抵京,比趙國棟早到幾個小時。
「秦校長,我看了看咱們安原這一次來的幹部不多啊?就咱們仨,刁局還得算在國家稅務總局那邊里,也就是說只有我和你倆啊,我看其他省市多則五六個,少則三四個,就咱們安原少啊。」趙國棟搓著手,雖然有暖氣,但是進進出出,趙國棟都一時間還沒有適應過來這氣候。
「趙書記,可不興講這話,你這不是把我給推出我們安原了麼?讓應書記聽見又得批評你狹隘的本位主義!咱們國稅局也是紮根安原服務安原,應書記都從沒有把我們當外人,趙書記你都有這樣的態度,我們寧陵國稅局還怎麼開展工作?」
刁純陽也是一四十出頭的壯年漢子,方面闊嘴,濃眉如漆,一頭板寸,很有些燕趙男兒的英武氣息,這名字兒取得好,不過總給趙國棟有點醉八仙里的呂純陽呂洞賓的味道,這傢伙據說酒量也是驚天動地,號稱千杯不醉,估摸著和他這名字也有關係。
趙國棟這一句話就引來對方一大籮筐的言語,還得給自己扣上一個大帽子,這刁純陽的口才委實不賴。
「得,得,刁局,你甭給我扣大帽子,誰不知道你們國稅系統是欽差大臣,聽調不聽宣,咱們地方上可不敢得罪你們,還得靠著你們給點小恩小惠呢。」趙國棟刷了飯卡,都是吃自助餐,倒也方便,一邊走一邊道。
「趙書記,聽你這話我看是吉毋寧那小子工作沒幹好,讓你們寧陵市委不太滿意啊?回去之後我就得好生捋一捋這小子的工作,得讓他明白寧陵市委市府才是他的衣食父母,不過我記得去年寧陵國稅收入增速連國家稅務總局都是給予了表揚,不應該讓趙書記你不滿意才對。」刁純陽插科打諢的本事不一般,說話來也是一套接一套。
「刁局,別扯到老吉那裡去,和他沒關係,咱們就事兒論事兒而已,老吉在寧陵的工作我們市委市府很滿意,但是省國稅局的工作我們寧陵市委市府有些看法,有些政策性的優惠那是沒給我們給夠啊。」趙國棟斜睨了一眼對方。
刁純陽也不在意,這國稅系統要說和地方政府達到蜜裡調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利益之爭如此,誰也免不了俗,否則那也就用不著直管了,所以磕磕絆絆在所難免,至於具體操作,那就看你當一把手怎樣來運作了。
秦志剛見兩人似乎話有些不投機,不過看樣子又不像是什麼深仇大恨一般,多半也就是些工作上的糾葛,他也就樂得當個和事佬,「好了,國棟書記要和純陽局長交流一下地方財政和國家稅收之間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是,今年可是咱們在這黨校學習第一頓兒,咱們得吃個高興不是?」
刁純陽和趙國棟雙目一會,也是覺得這一遭格外有趣,都是哈哈一笑釋之,這年頭啥工作上的事情也能帶到黨校里來攪合一番,未免太誇張了,也就一笑置之。
第二十四章 入校
三人坐在一起吃這自助餐,倒也別有一番滋味兒。
已經很久沒有持這種自助式的飯菜了,趙國棟估摸著刁純陽和秦志剛兩人感觸也和自己一樣,心中大概也是觸動不少,從兩人一邊吃卻是一邊少有話語就能感覺出來。
的確,像這種飯菜,大概也只有學校或者參加某種特定宴會才會如此,不過像三人能去參加的宴會,多半都是列入貴賓席位,像普通工作人員一樣吃自助餐,的確不多,準確的說是罕有。
吃完飯之後,各人歸位,刁純陽看樣子晚上是有啥安排,而秦志剛說他有些疲倦,想早一點回去休息,也就只剩下趙國棟一個人。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既沒有人相隨,而自己手上有沒有亟待處理事情的清閒了,趙國棟發現自己竟然有那麼一點點不適應,想要幹個啥,都還得親歷親為,難怪那位組織員老師提醒自己要儘快適應這裡的生活,要儘快進入角色,什麼角色,那就是在這裡你啥都不是,只是一個單純學生的角色。
市裡邊替趙國棟開了一個簡單的餞行宴會,只有常委們和市政府副職參加,當然市人大主任和政協主席也參加了。
趙國棟已經儘量想要低調,但是像這種事情似乎又是人之常情,你要去學習三個月,人家請頓飯吃你不能拒之門外吧?所以索性也就一併解決,省得費神費心。
這頓飯之後,也就標誌著自己暫時淡出寧陵政務了,寧陵市裡的大小事務基本上也就算是全部委託給了鍾躍軍,趙國棟覺得這也算是對鍾躍軍的一個鍛鍊磨礪,一個難得的獨當一面自行決策拍板的鍛鍊機會,這對於鍾躍軍的成長極為重要,他需要這樣一個過渡式的機會,真真切切體會一下在無人能替他分擔的情況下,該怎樣來運作這樣一座城市。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自己要離開寧陵,誰來接這個寧陵市委書記的班?算來算去,還是鍾躍軍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