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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華北平原氣候宜人,雖然碧空下日頭毒的嚇人,但是一到晚間,卻是涼意襲人。
漫步在胡同小巷裡,感受著古城風韻在現代風雲中的漸漸消退的沒落,趙國棟和劉若彤似乎很滿足於沉浸在這種悠然閒適的氣韻里。
姻緣天定,兩人就此攜手,卻不知道此次攜手不是日後分手的預兆,誰也不知,誰也不曉,各人都有各人的奔想,各人也各有自己的目標,有緣既聚,緣起緣落,誰又能妄言其中定數變數?
第六十章 要插麼?
桂全友從辦公室正好碰見孔副市長的秘書小濮苦著臉從打字室里出來,手中一大疊文稿,看上去那稿子也是幾易其稿,上邊仍然有不少領導親批的字跡,估計又要返工。
「怎麼了,小濮,孔市長又在催稿子了?」桂全友隨口問道。
誰都知道桂全友是跟著趙國棟而來的,但是桂全友來市政府這邊之後相當低調,基本上不多言不多語,即便是在傳達趙國棟的意圖時也儘量減輕趙國棟有些強硬的語氣態度,這也為他在市政府這邊贏得了較好的口碑。
「嗯,桂秘書長,還不是冶金機械廠的改制指導意見,老闆精益求精,老是覺得不滿意,每次何市長看了後都要拿回來重新修改一番,再送去何市長看,看了又要改,這都第四遍了,我真的快要崩潰了。」小濮哭喪著臉一邊搖頭,一邊往外走。
「呵呵,小濮,領導要求高一些對你也是好事兒,日後你踏出我們市府辦這個門,筆頭子一亮出來,誰不讓你幾分,小子,趕快去努力吧,別人求還求不來呢。」桂全友拍了拍小濮的肩頭,親切的道。
小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然後又點點頭,不再言語,消失在走廊里。
桂全友走回自己辦公室想了一想,覺得似乎冶金機械廠改制的事情有些棘手,只不過前期被清欠變現的風頭遮掩了,而現在清欠變現漸漸告一段落,有些其他風聲也就透了出來。
前些天聽得一位老鄉來提起冶金機械廠改制一事,據說廠裡邊中層幹部和職工們也為這事兒鬧疼得厲害。
改制這個大方向似乎已經無人質疑,但是怎樣改,未來道路向何處去據說卻在廠里爭論得相當激烈,現在占據上風的觀點就是廠里的狀況已經到了無法在繼續下去的境地,產品老化,沒有資金投入改造和更新設備,缺乏競爭力,要麼賣不出去,賣出去收不回來錢,市裡邊要打算徹底脫手,企業應該儘早尋找一個能夠讓企業重新煥發青春活力的接手者,儘快讓企業重新運轉起來,確保一千多職工的生活不受影響。
但是也有一種觀點說現在冶金機械廠的狀況並不像外界想像的那樣糟糕,尚能維持下去,至少還可以堅持一兩年,只要努力打開銷路,各方在給予政策資金上的傾斜支持,熬過這一兩年經濟不景氣的影響,冶金機械廠還是有可能重新煥發生機的,只是這種觀點建立在市委市政府和銀行要繼續對冶金機械廠加以扶持的基礎之上,堅持挺過這兩年經濟緊縮期。
兩種觀點在廠里爭論得很激烈,桂全友那個老鄉也是廠里一個中干,和桂全友聊起這些情況時也是唏噓感慨,桂全友雖然不跟工業這一塊,但是作為趙國棟這個常務副市長的身邊人,他自然也需要更多的了解來自各方面的情況。
桂全友老鄉是冶金機械廠里的設備科副科長,據他所言現在冶金機械廠的確相當困難,主要緣故就是集中在銷售問題上,銷售疲軟,匯款困難,每一次廠里組織銷售和財務上出去收款都是因為產品這樣那樣的質量問題而落得個悻悻而歸,差旅費花了不老少,但是回款卻難盡人意。
但是在桂全友老鄉心目中覺得冶金機械廠原來產品質量一直相當穩定,而且就是在前幾年裡廠里為了開拓市場,打開銷路,專門貸款進口了幾台高級數控車床,並組織廠里技術力量攻關,研製出幾樣新產品,一舉打開銷路扭轉了銷售頹勢,怎麼才不過兩三年間局勢就一下子逆轉來,按照常理向冶金機械這一類產品換代期不太可能有這樣快,而且前期質量相當穩定,怎麼在進入成熟期之後產品質量怎麼會頻頻出現問題?
這個疑問桂全友老鄉也曾經提出來,只是桂全友當時也沒有在意,但是今天看到小濮這樣加班加點的修改這個改制指導思想和總體方案,也就讓桂全友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你是說現在市里推進冶金機械廠改制有些稍顯倉促?」趙國棟凝神皺眉,手中本來不斷在指間滑動的2B鉛筆突然停住問道。
「也不是,我那老同學也說了,現在冶金機械廠的確有點病入膏肓的味道,主要就是銷售不順,回款不暢,也就是說市場這一塊出了問題,但是原因卻又是質量問題,具體情況我沒有調查過,也不敢下斷語。」桂全友沉吟道。
「現在市里不願背這個包袱的想法顯而易見,說難聽一點,你冶金機械廠屬市里國資企業,按照現代企業管理法則,市里是股權人,就應該享受分紅權益,你冶金機械廠紅火時不給市里上繳一分一文,只顧著自個兒漲工資發福利,別人只有乾瞪眼看著,現在不景氣了,抓瞎了,於是乎,叫嚷起來,啥包袱債務都得市里財政來背著,這時市財政是用於全市民生的,不是你冶金機械廠一家人用的,這實際上就是你冶金機械廠幹部職工侵犯了全市人民的利益,當然改制就是必然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