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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你說瞿韻白這幫人如此興師動眾的邀請人大和政協代表視察開發區是想幹什麼?」王德和坐在沙發里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濃郁的煙霧將他籠罩在其中,就連一旁的雲竹似乎都承受不起淡藍色的煙霧侵襲而顯得委頓不堪了。
「還能幹什麼?自然是為茅道臨和梁建弘歌功頌德,最大限度的造勢而已。」郭占春撣了撣菸灰,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這也太明顯了。」
「為茅道臨和梁建弘歌功頌德?開發區這大半年的確發展相當快,這一點一般人都知曉,但是你看看安都新聞中的報導重點,翻來覆去都是人大代表和瞿韻白以及趙國棟一起出現在工地現場或者企業車間裡的鏡頭,要不就是座談會的座上賓,我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王德和搖搖頭,若有所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郭占春怔了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茅道臨和梁建弘想要讓趙國棟擔任管委會主任?」
「除了這個理由,我想想不出來他們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鬧騰幹什麼。」王德和沉吟了一下,「現在開發區地位日顯突出,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的鄉鎮,就連城關鎮和江廟鎮這種大鎮的地位也遠不能與開發區相比,我在市里聽到一些風聲,說開發區遲早會升格為副處級單位,高於一般鄉鎮,而且開發區的確也是最容易出成績的地方,在現在地方財政日益拮据的情況下,誰能為財政帶來巨大收入,那他就是能人,自然更容易得到領導賞識和提拔。」
「我也聽到了這種說法,開發區升格是遲早的事情,至少它在領導心目中的地位已經遠非一般鄉鎮可以比擬,只是你說趙國棟想當主任只怕還嫩了一點吧?他才多少歲?當這個副書記副主任已經是相當勉強了,怎麼可能驟然提升到主任這個位置上?」郭占春搖搖頭。
「這小子不簡單,盧衛紅對他印象不錯,茅道臨看好他,你說有沒有可能?」王德和一笑,「現在提倡幹部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現代化,年輕這個詞語蘊涵了相當豐富的含義,一方面可以說你是不成熟缺少歷練和威信,一方面也可以說你幹事有衝勁,要看領導兩片嘴皮子怎麼說了。」
「趙國棟這個傢伙還是有點本事,至少比瞿韻白強,瞿韻白有啥本事?不就是有個文憑,人長得風騷妖冶一點,又和茅道臨有些關係罷了,在城關鎮當鎮長時我就楞沒看出她拿出了點啥像樣的成績來,哼,茅道臨卻是鼓搗著一包子勁兒替她搖旗吶喊,盧衛紅也是沒有原則,附和應從。」
王德和顯然對那一次瞿韻白轉任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很是不忿,當初若不是盧衛紅的最後支持,茅道臨就要大大的落一次臉。盧衛紅這個傢伙現在手段也是越發高明了,只要自己提出的人選不和他意,便繞過自己徑直拉攏茅道臨和郭占春。
可眼前這個傢伙也是一個謹小慎微的傢伙,沒有盧衛紅參予的事情他還能和自己站在一條線上,但是一旦盧衛紅明確表態,這個傢伙就只會退縮,一個扶不起的阿斗!你如果連反對領導意見的氣魄都沒有一點,領導怎麼會看得上你,怎麼會把你打上眼?!
「瞿韻白和老茅的關係真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不少人底下都在琢磨談論呢。」郭占春嘴角浮起一絲詭譎的笑容。
「哼,瞿韻白和茅道臨都是218廠出來的,茅道臨雖然不是218廠子弟,但是初高中都是在218廠子弟校里讀的,這一點我清楚。瞿韻白的老爹是218廠的老紅軍,原來是結過婚的,她媽是218廠子弟校老師,原來也是一個風流人物,後嫁給她爹才生了她和瞿韻藍兩姐妹。」王德和是江口縣組織部里一步一步爬起來的,對於縣裡幹部的底細自然了如指掌,茅道臨當花蓮鎮黨委書記時,他是組織部副部長,對於茅道臨的情況是再清楚不過了。
「茅道臨在218廠子弟校讀書時,瞿韻白她媽就是茅道臨的班主任,茅道臨自幼喪父,家庭條件很差,全靠瞿家接濟才能讀完高中考上大學,有這樣一層關係,瞿韻白大學分回來,進入仕途,茅道臨還能不拼死力薦瞿韻白?」王德和搖搖頭,「有這層關係,瞿韻白兩姐妹自然都很受茅道臨關照,倒也沒有那些捕風捉影事兒。」
「原來如此!我就在琢磨茅道臨敢於公然力薦瞿韻白,如果他真和瞿韻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至少也得避避嫌吧?」郭占春恍然大悟的道:「有這層關係也難怪,看來老茅也是一個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的性情中人啊。」
「那可不是滴水之恩,那是再造之恩!沒有瞿韻白她媽,茅道臨怕高中都讀不下去,還別說後來考上師範學校了,他不幫瞿韻白,218廠那些老工人天天戳他脊梁骨都得讓他早死。」王德和撇撇嘴,「他還不是假正經,平素一副任人為賢的模樣,關鍵時候還不是要罔顧原則了,瞿韻白那能力就能勝任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哼!」
「看樣子趙國棟也是通過瞿韻白和老茅搭上線了。」郭占春想了一想,「打算倒是不錯,不過盧書記一走,老茅就能順理成章的上位?」
「很難說,盧衛紅肯定要走,茅道臨接盧衛紅班也正常,但是你不是說下邊傳茅道臨和瞿韻白關係不正常麼?若是這些傳言傳到市委,只怕市委也要考慮這方面的影響。」王德和絕不願意看到茅道臨擔任江口縣委書記,那自己日後只怕能不能順理成章過渡到縣人大主任這個位置上都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