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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棟知道自己的條件不算好,論家境,自己不過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論背景,家裡親戚大多是農村或者普通城鎮居民,論人才,自己考上警專已經是超水平發揮,個頭雖然魁梧結實,但這二年誰看你這個?
何況警專中像自己這種人比比皆是,但是趙國棟硬是憑著一張厚臉皮和一股牛勁兒,硬生生的擊敗了許多競爭對手成為唐瑾的男友,這在警專中甚至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認為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不過甜蜜的生活似乎總是過得那樣快,畢業分配的殘酷性讓趙國棟和唐瑾都很快就感受到了現實的差距。江口縣距離安都市區還有四十公里,而唐瑾卻分配到了天河區分局戶政科,僅僅是這四十公里之遙就讓兩人之間的感情似乎也疏遠了不少。
雖然趙國棟只要一有空閒就往唐瑾那裡去,唐瑾也是一有空就來,但是刑警隊本來事情就多,經常是唐瑾過來卻找不到人,加上通訊也不方便,無論是唐瑾還是趙國棟自己都意識到這樣下去兩人之間的感情遲早要出問題,只是這種事情卻不是二人能夠扭轉的。
下意識的將手臂枕在頭下,仰望著有些斑駁的房頂,趙國棟的心漸漸變得有些苦澀。
唐瑾的漂亮和活躍走到哪裡只怕都不會少人追求,天河分局管轄地段地處市區中心,經濟條件也好,比起江口縣局來條件不知道優越了多少倍,肯定會有不少年輕男性在唐瑾身畔獻殷勤,即便是現在唐瑾能夠堅持下去,但是長時間下去呢?
唯一的辦法也許只有調到市局或者市區幾個分局中去,但是這談何容易,想一想自己連縣局刑警隊都沒有站穩就被發配到江廟來,趙國棟就一陣煩躁。
距離唐瑾越來越遠,兩顆心的距離也會越來越遠,原本一直相當自信的趙國棟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儘快改變這種局面,只怕唐瑾真的就會遠離自己而去了。
「小趙,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剛剛開完第一次所務會,趙國棟還沒有來得及下樓,就聽見邱元豐的聲音傳來。
「坐吧,小趙,你到咱江廟來的情況我都知道了,劉隊是我的鐵哥們了,你這一次能夠幫他扛下來,夠意思,這江廟你也應該比較熟悉,聽說你家就是紡織廠的,那也正好,挨家也近了許多,刑警隊出來的,那可得好好表現一番才是,我很看好你啊。」
邱元豐坐在藤椅上顯得有些擠,藤椅的藤條似乎也被他的身體往外凸起了一圈,他是一個胖子,四十歲不到的年齡身材就有些走樣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水平,至少這番話就說得很有水平。
趙國棟臉上有些驚訝,自己幫劉隊頂缸的事情連隊裡也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局裡面都以為是自己的出的事情,怎麼這個傢伙就知道了?難道是劉隊告訴他的?他和劉隊的關係就好到這種程度?不過對方沒有點明,趙國棟也不多問。
「邱所放心,你安排我到哪兒,保證給你把工作拿上去,這一點你儘管放心。」趙國棟也是挺胸很耿直的道。
「好,方才所務會上已經分了工,你就駐大觀口和土陵兩個鄉,邱指導年齡大了,身體也不比以前,所以只好偏累你了。」邱元豐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大觀口和土陵兩個鄉這一年多來不太清靜,兩個鄉治安室的治安員也是縮手縮腳,黨委政府也有些看法,工作沒有拿起來,群眾意見不小,你要儘快熟悉情況,記住,你一個人工作肯定是干不完的,必須要依靠當地黨委政府,把治安室一幫人好生帶起來,拿出一點成績來。」
趙國棟一邊點頭,一邊在筆記本上做著記錄,「明白了,我下午就先去大觀口。」
「也不用那麼急,你才來所,這樣吧,今天你先休息一下,反正是周末了,可以回家去一趟吧,星期一正式上班,你帶胡明貴一起去大觀口,他是大觀口人,情況也熟悉,你也儘快和大觀口鄉黨委政府和各村幹部認識熟悉一下,以後工作起來也便於求得他們的支持。」
邱元豐點燃趙國棟遞上的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淡藍色的煙圈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若有若無的屏障,似乎將兩個人一下子的距離拉了開來。
「小趙,既然來了咱們江廟所,就拋開一切包袱,好好干,咱們江廟可是解放前江口縣城的所在地,也是一個出人才的地方,欒局可就是咱們江廟所出去的。」
邱元豐口中的欒局是指現任江口縣公安局黨委書記、局長欒征遠,趙國棟也聽說過欒局以前在江廟呆過,不過那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了,欒征遠也不過在江廟所擔任了半年的指導員就調到了刑警隊擔任指導員,從刑警隊指導員干到隊長再到副局長,最後到局長,前後不過十年光景,也算是江廟所唯一一個走出來的局級領導。
「嗯,我一定不會辜負邱所的期望。」
趙國棟也不想多贅言,這個時候說啥都是白話,自己初來乍到,連地皮子都還沒有踩熱,雖說在這江廟鎮地盤上生活了十幾年,但紡織廠相對於地方來說本來就十分封閉,很少與地方上有多少交道,如果不是趙國棟初中時候還算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經常和子弟校一幫人與江廟中學學生發生一些衝突,只怕連江廟鎮都沒有幾個人認識他。
「好,你去吧,辦公室我讓他們都替你打掃了,整理一下東西,你今天就可以休息了,記住星期一早八點半準時要點名,不要遲到了。」邱元豐擺擺手示意趙國棟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