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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許喬也有說不出的苦處,以前於君是得過且過,啥工作只要能應付著走就行,所以應東流後來果斷把於君換了,換上了看上去很有些魄力的楊少鵬,楊少鵬要論雄心魄力不差,能力也有,但是近期楊少鵬卻被捲入了安都市長的競爭中去了,幾乎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盤算如何奪得安都市長這個位置,很多工作許喬去匯報楊少鵬也是心不在焉,一些工作計劃都被擱了下來,看樣子這個安都市長不敲定,這安原發改委的工作就得一直受影響下去。
趙國棟聽得許喬相當隱晦的把情況介紹了一遍,也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沒想到安原發改委的工作竟然安都市長人選競爭的巨大影響,幾個月下來都沒有像樣的規劃和落實意見出來,想必楊少鵬現在的確也沒有多少心思放在工作上了。
安都市長的競爭現在已經進入最白熱化的階段了,從藍黛那裡獲知的消息就知道現在競爭者主要集中在譚立峰、嚴立民和楊少鵬三人身上,而且尤以譚立峰和楊少鵬最具競爭力。
楊少鵬在出任省發改委主任之前是南華市委書記,南華這幾年經濟發展速度一直保持著中上游,雖然排不進前三,但也算是一直能穩住在五六名上下,作為全省農業第一大市,能有這樣的增速也算是相當可觀了。
譚立峰則不用說了,懷慶這幾年的發展一直保持著全省第二的增速,僅次於寧陵,雖然和寧陵距離越來越大,但是相較於省內其他市來說,懷慶已經穩穩的把老牌經濟大市綿州建陽甩下了一個頭,至於說賓州、藍山這些原來穩壓懷慶一頭的經濟強市,現在更是只能望寧陵項背而興嘆。
但是在像安都市市長這樣的重要位置,從某種程度來說比一個副省長更具實權,要比拼的就不僅僅是政績了,人脈關係和背景同樣重要,而領導對你印象的好惡、與關係的親疏程度更是在其中起著關鍵作用。
凌正躍與譚立峰和楊少鵬兩人的關係誰濃誰淡誰親誰疏,就憑這一次安都市長花落誰家就能看得出來,中央既然把主動權交給了安原省委,相信凌正躍應該可以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許喬,沒想到你們安原發改委也是這副情形,我倒是不好多說什麼了,不過作為副主任,我覺得你還是有義務有責任提醒一下楊少鵬,別把主次弄錯了,有為才有位,你心思都花到其他上邊去了,沒準兒這一次失手,下一次你就還得失手。」趙國棟淡淡的道。
許喬和趙國棟也已經有幾年沒有打交道了,當時他還是常務副市長,後來當選市長,很有點氣宇軒昂風華正茂的感覺,不過那時候給許喬的感覺更多的是趙國棟昂揚向上的鬥志和工作進取心,對於其他她印象並不算深,但是這一次她卻可以清晰感覺到來自這個比自己小七八歲男子身上帶來的威壓和底氣。
許喬默默點頭。
「許喬,你是民主黨派幹部,沒有必要太過於拘泥黨內原則,該提意見要提,要有自己的為人行事風格,欠缺了屬於自己的東西,我覺得那就很難做好屬於自己這份工作,我覺得你應該不止於此。」
許喬舒了一口氣,趙國棟這樣坦誠的談話讓她很欣慰,她極其反感那種虛頭滑腦的官話、套話,而趙國棟的言語雖然直率,但是她能感受到對方話語中的相當直接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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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棟回到臥佛寺客堂里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過快三點了。
許喬他們下山了,談了一個多小時,許喬似乎也被他的話打開了心結,言談中也放開了許多,兩人之間也找到了很多話題,不僅僅是在發改委這條線的工作上,許喬也有意無意的把省裡邊許多情況娓娓道來,讓趙國棟對於已經有些生疏的安原省裡邊情況漸漸變得熟悉起來。
凌正躍到位安原之後看似沒有大動作,但是卻在不露聲色的收攬人事權,小幅調整已經有了一些跡象,但是在趙國棟看來這是小家子氣,眼界格局比起昔日的寧法和應東流來都差了一個境界。
當省委書記需不需要掌握人事權?當然需要,但是你掌握人事權是通過什麼手段什麼方式來?絕對不是那種靠控制幾個要害位置,拉攏幾個心腹那麼簡單。
走到這一層次的幹部當然都有自己門道,你要動他們,那就要冒影響發展的風險,所以在如何動人上也是一門藝術,在趙國棟看來,你當省委書記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如何收權攬權上,那麼你反而就失去了掌握權力的最大根基。
你連事都做不了,你怎麼贏得人心,怎麼能夠讓人心服口服?就算是你把所有市委書記市長部長廳長換成所謂你的人,那又怎麼樣?你是領頭羊,你的境界決定了你自己的出路,你的境界同樣也會讓下邊所有人緊跟你,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人人都盤算著怎麼去保住自己官帽子而不是去謀思做事,那就決定了發展的格局。
趙國棟對安原的下一步發展產生了不太好的感覺,中央安排了一個人事工作強項而政務工作短板的領導來當省委書記,照理說省委的工作也主要是務虛,管方向管政策管人事,但是你如果過多的把精力投放在人事權利上,就必將使得政府工作效率下降,而秦浩然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為了避免和凌正躍的衝突而採取了迴避和退縮態勢,這就使得安原的工作有一點裹足不前的味道。
但願這只是自己有點神經過敏的感覺,趙國棟沿著山徑回到臥佛寺客堂時,都一直在琢磨著自己這種直覺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