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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府的私房菜的鮮辣味道外加二十年醇窖三元紅的充足酒勁兒,很快就讓兩桌人的氣氛熱鬧起來了,趙國棟也有個感覺,這到了北方乾燥地區,似乎酒量就要見漲,在安都能喝一斤,在京里就能喝下一斤半,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氣候水土原因,總之比起在安都時這酒就特別能下。
「來,大家嘗嘗滾湯泥鰍,這玩意兒在北方可少見,刺兒多了點,但是肉味兒細膩,據說不亞於保護動物娃娃魚。」趙國棟特別喜歡吃泥鰍,尤其是這種濃湯泥鰍,加了足夠的辣椒和泡姜泡椒,早有滾燙的清油一煎炸,簡直足以讓人把舌頭吞到肚子裡去。
「趙司長嘗過娃娃魚的味道?」褚鴻生臉上露出一抹好奇的表情。
「那可是國家保護動物,我沒機會嘗過,只是被一些人用此比喻罷了。」趙國棟搖搖頭,「但是我相信這泥鰍做好了,絕對不會亞於任何一種動物肉質,尤其是用這些特殊的佐料來烹製,更是鮮美無比,來大伙兒嘗嘗,就知道我這話不假了。」
「是啊,趙司長怎麼會違反法律去吃國家保護動物呢?老褚問的問題也是,趙司長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謝科率先夾起一筷子油漉漉的泥鰍,只是鮮亮火辣的紅色泡椒讓這些北方人都有些發憷,但見到趙國棟期盼的目光,一干人等也都只有硬著頭皮紛紛動筷子。
一邊大呼辣煞人,一邊卻連連稱讚味道鮮美極了,清濃兩盆滾湯泥鰍端上來,頓時在餐桌上引發了一陣陣唏噓聲。
醇窖三元紅據說是二十年歷史的老酒,價格更是壓過了五糧液和酒鬼酒一頭,一直是安原省內最高檔接待用酒,在全國雖然不及茅台和五糧液名氣大,但是其名聲也是當之無愧的位列十大名酒之列。
尤其是近年來賓州三元紅集團更是著力打造高端酒形象,醇窖二十年就是推出了新品,一下子就在全國高端酒市場掀起了一股旋風,甚至壓過了原本一直在三元紅之上的茅台和五糧液,頗受喜好濃香型白酒人士的青睞,但是趙國棟卻知道所謂二十年年份酒那也是一個噱頭,如果一壇酒真要經過二十年窖藏,只怕現有價格再乘以一百都未必能買到一瓶。
雖然趙國棟對於酒並沒有多高的興趣,但是不可否認三元紅二十年醇窖還是讓司里喜歡酒的同事們都有些意外,而醇窖二十年的味道也的確有一股特有的濃郁,使得酒宴上氣氛變得更加融洽熱烈。
司里人大部分都是北方人,但是真正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並不多,反倒是像魯省、秦省的人不少。
趙國棟的豪爽和隨和加上酒精的力量,很快就拉近了之間的距離,趙國棟也知道這不過是營造出了一種更適合接觸下去的氛圍,真要能夠贏得這些人的認同和尊重,還得在一點一滴的工作中來逐漸獲得。
「趙司長,你來了也就好了,咱們司里工作量一直很大,面對的問題也很多,司里人雖然不少,但是咱們交通工具一直不太方便,原來的張司長去年就曾經給部里打了幾次報告,要求給司里增加交通工具,但是部里一直沒有批下來,今年就更沒有了聲音。」說話的是一位副處長,看那樣子似乎也是差不多了,臉色潮紅,但是卻很興奮。
「哦?咱們司里還會缺交通工具?」趙國棟還真沒有想到堂堂規劃和發展司還會缺車用。
「嗨,趙司長,您不知道,這話說出來你怕都不相信吧?規劃和發展司出去辦事兒有時候愣是沒車用,還得打計程車,說起來都是笑話。」另外一名處長也接上話,「司里三十多號人,業務要面對國務院辦公廳、計發委、商務部、環保總局、外經貿部等等無數個部委,還得和各省市駐京辦打交道,可司里就五台車,除了這四台車之外您還想用車那就得到部里辦公廳調用,沒看到部辦公廳那幫人,那目光就像看啥人似的,覺得咱們規劃發展司怎麼會沒車用,也不想想有個比海瑞還清明的海青天在那裡瞪著眼睛瞅著,誰還敢去犯他手上?」
趙國棟知道這位古姓處長所說的海瑞海青天是指誰,部紀檢組長海青山,一個從中紀委過來的老紀檢,據說鐵面無私到了苛刻的地步,部里不少人私下都說他是只管蒼蠅不打老虎,言外之意也就是說他只管得到部機關,卻管不到部裡邊所管轄的那些直屬企業。
只是這種情況下趙國棟倒也不好多插言,畢竟自己初來乍到,情況也不清楚,這裡邊水深水淺也都得掂量著來,所以也就只是含笑舉杯示意,卻半句不多說。
「趙司長,老古說的也是事實,原來部里雖然車比現在還少些,但是那會兒大家都知道,下邊企業他們買車也不受多少限制,咱們也能沾著點光,他們用得不愛用了的車也能勻出幾台來給部里各司,大家也都還能把工作幹著走,可現在,今年名義上部里是買了不少車,但是僧多粥少,這一二十台車分到各司,那各司也就只有一兩台了,現在部里又三令五申不准在外邊借用車輛,這下可好,司里車都打不過轉來了。」
接上話頭的是謝科,他對這事兒也是一肚子氣,司里車少,三台從國家經貿委分家時帶過來的桑塔納,兩台2000型,一台普桑,另外還有一台帕薩特一台雅閣,就為這台雅閣車誰用,都鬧出不少風波來。
帕薩特是司長座駕,沒啥說的,那台雅閣就和其他車一道放在綜合處,謝科和褚鴻生是誰先拿著誰先用,也沒有明確,但是誰也不願意去用那桑塔納2000,倒不是雅閣用著就要高人一等,但似乎兩人看法都很一致,仿佛誰用了那輛桑塔納2000那就等於自降身份一般,就這事兒都弄得大家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