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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棟也想過問題會出在哪裡,省紀委也不是一幫傻子,既然已經有了動作,肯定是覺得對方提供的東西還是有一定可信度和價值,要不這樣草率的動自己,一旦沒有結果,那紀委一幫人在省委領導面前也沒有好果子吃。
既然免了自己西江區委書記,肯定多多少少還是與自己在西江主政時期的工作有關,要麼就是企業改制,要麼就是烏江和越秀河堤維修加固工程,趙國棟傾向於後者,畢竟前者自己只是在指導方針上拍板,並沒有涉及具體,而後者自己乾綱獨斷,尤其是在烏江江堤問題上也的確引人生疑。
但是僅僅只是這一點麼?趙國棟不信,這樁事情發於何處,趙國棟以為根子只怕還是在花林,自己在花林經手的事情更多,只怕也有更多的內容供這些小人們浮想,像花林舊城改造、新區開發和大橋建設,自己斷了那麼多人的財路,難道就沒有人心中不滿,甚至覺得是自己胃口太大一個人吃了獨食?
脈絡慢慢在趙國棟頭腦里清晰起來,想起自己運作羅冰調走和常委會發難,抽了黃昆一記耳光,踹了陳大力一腳,斷了呂安邦的念想,只怕這些傢伙在心中把自己恨得要死,找不到其他辦法來對付自己,也就只有用這種下作手段了。
而且這也的確是最好最有效的辦法,在他們心目中只要省紀委插手,只怕再怎麼都會在自己身上找出一點問題來,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一塵不染的人,只怕成功把自己拉下馬來,或者說斷了自己上升空間,比如說擔任常務副市長,那也就算是勝利了。
也罷,就讓這幫傢伙暫時高興一陣,借這個機會自己也可以體驗一下世情冷暖,看看這場風波中究竟會有多少魅魑魍魎跳出來,也看看有多少牆頭草會在這裡邊左右逢源。
這種事情瞞不了人,趙國棟相信今天晚上只怕就有無數人會渡過不眠之夜,但是很多人絕對不會相信這睡不著的人中卻沒有自己。
彈冠相慶者有之,興奮躁動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摩拳擦掌者有之,冷眼旁觀者有之,當然心急如焚或者憂心忡忡者也一樣有之,趙國棟自信自己在寧陵呆了三年多時間,也有值得信任如尤蓮香這樣的朋友同事,自己現在反而顯得很是輕鬆自在,真想看到那些傢伙的各種嘴臉,那也該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趙國棟本想回淺灣別墅去,但是出於小心考慮他還是放棄了這種打算,就算自己無所謂,但是瞿韻白也還要面子,紀委真要找上瞿韻白調查,也是一件噁心人的事情。
雖然他也覺得省紀委不可能現在就對自己進行監控,但是這種敏感時候,還是小心為妙,徐春雁那邊也不能去了,程若琳就更不用說了,只怕她的名字早就擱在了檢舉信上。
自己似乎一下子變成了孤家寡人,難道說真要讓自己回交通廳宿舍去冷鍋冷灶的過一晚?或者今天報到,明天才正式開班,今晚就跑到省委黨校宿舍里去躺屍?
嗯,古小鷗那裡倒是沒啥問題,也不需要擔心什麼,就算有人看見,也無所謂,自己是光明正大的未婚青年,談戀愛搞對象,而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第三章 走自己路
黨校還是那個黨校,味道還是那個味道。
上午的開學典禮依然按照慣例由省委黨校常務副校長主持,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作動員講話,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戈靜最後作重要講話,勉勵參加本次新任副廳級幹部培訓班的學員們端正態度,認真學習,努力提高自身素質和修養,從站在更高高度來看待此次培訓,為日後回到各自崗位上更好的開展工作打好基礎。
比起大學裡的課堂來,黨校學習生涯顯得寬鬆而富有人性化,尤其是像這種副廳級幹部培訓班,誰都知道這兩個月其實也就是來開拓一下視野,讓這些新提拔起來的幹部適應一下不同高度和角度上看待事情問題的差異性,了解一下國內外形勢,感受一下國家高層關注焦點,以便回去之後能夠有機的將本職工作和中心工作結合起來,這大概也就是這個所謂新任副廳級幹部培訓班的目的了。
由於有兩個月學習時間,所以這一次黨校培訓時間安排上就顯得較為寬裕,上午四節課倒是排得滿滿的,但是下午有時候是自習,有時候則是自由討論,對學員們也就沒有太多要求。
副廳級幹部培訓班顯然要比上一次趙國棟參加的發展專題培訓班層次上要高一些。
安原大學國際關係專業的兩名教授分別以《中美關係二十年》和《中國對外關係和對外政策》為題講述中國改革開放二十年來的國家外交關係發展情況,兩個教授旁徵博引,口若懸河,加上詼諧幽默的比喻和形容,再不時混雜一些民間野史事例在其中,贏得了三十多名學員的一致好評,黨校第一周課程就獲得了學員們的青睞,讓上課上座率幾乎創造了歷史。
趙國棟一進入課堂就將手機開到震動,一般電話他都不解,而是等到下課之後再根據情況予以回電,第一天因為上課沒有及時回電話,惹得寧陵方面不少人心生疑竇,一度以為趙國棟已經被省紀委雙規,失去了自由,後來還是趙國棟回過去電話之後才算消除了疑心。
電話不怎麼接也的確容易引發不必要的誤會,尤其是趙國棟處於這種特殊狀況之下,全班三十多名學員,其他人都是帶職而來,頂多也就是把手上工作移交一下,唯獨趙國棟顯得有些特別,原本兼任的兩個職務,一個主動辭去,一個是被免去,唯一保留的也就是來黨校學習的資格——市委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