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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三四年了,原來在威宣市紀委工作,2000年借調到部里,01年正式調過來。」方夜白隨口道。
「哦,原來是搞紀委工作的?」趙國棟有些驚訝。
「嗯,我是學法律的,最早在威宣檢察院工作,後來調到紀委,最後才回省裡邊。」方夜白解釋道。
趙國棟點點頭,看不出這方夜白還是有些明堂,家境不錯,卻會到曲州下邊一個縣級市去工作,三十出頭才回來,不說回來是否有起家庭原因,就憑能在下邊呆上五六年,那也是很難得了,這年頭官宦子弟能做到這一點已經相當難得了。
「這龍嶺事件夜白大概也知道一些吧?」瞥了一眼漸漸放鬆下來的方夜白,趙國棟隨口問道。
突兀而來的問題讓方夜白有些措手不及,說不知道顯然不合適,但是說知道,那肯定就會有一連串的問題等著自己,從今天趙部長對這件事情了解詳細情況就知道這事兒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這位部長對自己印象很好,這一點方夜白感受得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合了這位新部長的胃口,他當然不知道那一日裡自己和曹子達的表現一點一滴都落入了這位新部長眼裡,這一次據說部長下來調研也是點名把自己的給帶著,這讓他又驚又喜之餘也有些忐忑不安。
家裡邊好像沒有誰和這位新來的部長扯得上關係,大伯和父親都有些納悶兒。
這位新來的組織部長據說除了可能和省委書記蔡正陽有些瓜葛之外,似乎在滇南這邊就沒有半點關係了,方家雖然在滇南也算個名門,但是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大伯的到點退休,也就預示這方家的極盛時期已經過了,從自己想要下去掛職鍛鍊一直沒有消息就能看出人走茶涼這句話很有些靈驗了。
大伯和父親都沒有多說什麼,只讓自己好生把握好機會,這位趙部長既然看得起自己,那麼就要拋開其他心思,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三十六七的人了,再在這部里顛簸幾年,基本上也就沒啥戲了。
只是龍嶺這樁事兒實在太敏感了,小蝦米卷在裡邊,稍不留意那就是滾水燙魚蝦,都只有翻白肚皮的份兒,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對於方夜白來說倒是沒有那麼多忌諱,畢竟自己不在市縣一級,部裡邊再怎麼也輪不到自己遭殃,所以倒也不懼,只是來得太突兀了一些讓他需要斟酌一下言辭。
「嗯,趙部長,這事兒省裡邊誰能說不知曉,只不過知曉得深淺而已。」方夜白平淡的道。
「哦?看樣子這裡邊似乎還有很多曲折啊?」趙國棟揚起眉毛問道。
「唔,趙部長,現在大家都對這事兒諱莫如深,都不想沾包,連褚書記都遲遲不肯表態,您說這紀委是真調查不清楚呢,還是覺得這事兒真要攤開會弄得更不可收拾呢?」方夜白語氣平靜。
趙國棟心中一凜,方夜白看來也是知曉一些底細,和他所預料的一樣,只是不清楚這裡邊水究竟有多渾。
「夜白,你知道一些什麼?」趙國棟已經沒有那麼多心思再去繞圈子或者琢磨什麼了。
「趙部長,我一個大學同學在永昌市紀委工作,他大略知曉一些情況,只說龍嶺出問題是遲早的事情,具體沒多說,不過今天您不是實地了解了一下麼?倒是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大家態度都很原來一樣,看上去很正常。」方夜白見趙國棟對這件事情如此重視,也就不遮掩啥,「可越是這樣往往就越是說明有問題,龍嶺事件涉及三個鄉鎮,各自訴求都不一樣,怎麼今天您問及這些情況時,大家都異口同聲,態度一致,這不符合常理嘛。」
「你是說他們作假?」趙國棟臉色越發嚴肅,目光幽邃,這一點他也早就覺察出來了,但是他感覺這些人應該就是當地基層幹部,所以也有些拿不準。
「那倒不至於,但是我懷疑他們只是把一部分人的意見表達出來了,還有一些不同訴求卻壓制了。」方夜白想了一想道:「這事兒光憑這麼晃一圈是查不出一個什麼的,紀委那邊一直沒有明確結論,我估計也是和這方面有關。」
趙國棟微微點頭,這傢伙不愧是檢察院出來,思路很慎密清晰,考慮也很周全。
龍嶺事件若是這麼簡單,那也不至於在省裡邊會引起這樣大的衝擊,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大家都騎虎難下了,這事兒弄出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沒準兒都是一個膿包,誰挑開爛污誰,但是如果不挑開,甚至往這一膿包上邊給糊弄上一層漂亮的油彩,讓大家看著都高興,沒準兒這膿包下次炸開來就爛得更大。
第二十二章 燙手山芋
方夜白雖然也感覺到這裡邊有蹊蹺,但是他畢竟沒有真正參予調查了解龍嶺事件,所以他了解到的東西也並不比其他人多多少。
大家都知道龍嶺群體性事件是源於在滇緬高速公路建設中不少人認為滇緬高速公路占地拆遷涉及到利益損害,其中也免不了一些利益糾葛,但是滇緬高速最初在龍嶺境內施工並沒有多少扯皮事兒,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爆發出來,一下子釀成了巨大風波,上百人上訪省委省政府不說,而且恰巧趕上了一位國務委員到滇南考察滇緬高速公路和滇緬鐵路建設工作,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龍嶺群體性事件尚未了結,施工單位又反映出來德洪市的河壟縣阻工情況嚴重,造成施工進度大大落後計劃,嚴重影響到滇緬高速滇南段的建成計劃,如果不儘快解決問題,那麼滇緬高速公路滇南段如期通車將會受到影響,這個問題也捅到了國務委員處,也讓蔡正陽頗為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