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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問題他已經不想去考慮了,關鍵是自己這個天河分局局長的位置會不會出問題。
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擺到檯面上來也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就想姜長松說的,蔣友泉他根本就不會給你什麼解釋機會,他也不會把這件具體事情提上檯面,他只需要傳遞一個態度,那就會給自己帶來無妄之災。
「那姜書記,我們該怎麼辦?」李榮忠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心境,「是不是該去找一找人疏通一下,蔣書記畢竟是剛上來的,就算是今天給他留下一個不好印象,只要咱們馬上去想辦法彌補,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姜長松臉色晦暗陰沉,緩緩搖頭:「沒那麼簡單,像他這種人你覺得他是那種會輕易發怒的人麼?今兒個這種事情算個啥?值得他大驚小怪的跳出來吆喝一番?睜隻眼閉隻眼不說了,就算是找人打個電話,咱們誰還敢不收斂起來?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大張旗鼓的教訓咱們?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
比起李榮忠和王德平來,姜長松的道行顯然要高深許多,能夠很快從浮躁的心緒中冷靜下來,仔細的分析起其中的門道來,蔣友泉出現得的確有些突兀,照理說他遇上這種事情,就算是在看不慣,也不應當採取這樣的方式介入才對,這也是讓姜長松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會不會是真的如他所說,省裡邊主要領導也碰巧和他在一起遇上了這種事情,傷了他的顏面,所以他才會如此大發雷霆?」李榮忠猶豫了一下,努力的思索著道。
似乎也只有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否則蔣友泉就是真的針對自己幾人來了,但是蔣友泉才來安原沒多久,根本就不認識自己這一幫人,他憑什麼要選自己這群人發難,何況今天這種事情純屬偶遇,他作為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怎麼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就算是真的有那麼巧,某位領導碰上了這種事情,你覺得領導會這樣無聊在旁邊等候半天,耐心的偷窺偷聽咱們這點破事兒?那這個主要領導的身份就真的值得懷疑了。」姜長松不以為然的道。
李榮忠也被姜長松那番話說動搖了,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解釋,似乎姜長松都不應該以這樣一種方式橫空介入,而且是態度如此強硬,目標直指自己幾人,這怎麼看也覺得有些不得勁兒。
「算了,老李,你也甭著急了,這事兒出已經出了,世上本來也就沒有後悔藥好吃,既然出了,咱們就得琢磨該怎麼來化解這個麻煩。」姜長松也知道現在不是討論其他的時候,自己得迅速探聽底細,拿出對策來,蔣友泉如果真的是口裡如一的一般,那就必須要找到可以壓制蔣友泉的角色才行,否則自己和李榮忠最後都要面臨那一道難關。
第九十九章 小明
明耀和唐謹是帶著無比的忐忑和迷惑被那個年輕人引到一邊的,蔣友泉的橫空出世讓兩人都是大大震驚了一番,尤其是看到姜長松和李榮忠二人在對方面前汗出如漿,面如土色,那份夾雜著暢快舒坦的心情難以言表。
只是他們也很疑惑蔣友泉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怎麼會為這樣一件事情而出面?像蔣友泉這個層次的人物,無論如何都不應該以這樣一種方式介入這種事情,無論他多麼看不慣,也該有他自己處理這種事情的手段才對,但是蔣友泉就這麼出現了。
一直到那位年輕人把他們帶到花園的另一頭,看到那個身影,唐謹和明耀頓時明白過來。
身形巨震之後,唐謹停住了腳步,眼眶中的淚水又在不受控制的慢慢溢出。
她不想在對方面前表現出軟弱和惹人憐惜的一面,這麼多年來,她就是希望用自己個人的努力來證明沒有其他任何人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她一樣可以在工作中取得更大的成就,雖然無法和他相比,但是她至少可以獲得一個安慰和滿足,即便只是心理上的。
明耀也站住了腳步,昔日就感覺到了自己和對方的差距,而現在更如仰望星辰一般,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唐謹只是呆立了一刻之後,旋即丟下一句:「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
未等大家反應過來,唐謹已經扭頭快步離開,只不過腳步有些碎亂,在花園匝道拐彎處險些摔了一跤。
明耀本欲追上去勸解,但是看到那個年輕人已經追趕了出去,而趙國棟臉上也滿是悵惘,苦笑著嘆了一口氣,只是搖頭。
趙國棟回安原當省長明耀當然知曉,他甚至也還隔著較遠距離看到一回趙國棟,童曼要陪他去見一見趙國棟,沒其他意思,哪怕是在趙國棟心目中留個印象,那也是好的,也許就能勝過你在下邊奮鬥幾年,但是明耀堅決不去,也不准童曼給趙國棟聯繫。
倒不是明耀執著於什麼,如果說以後真的條件成熟了,有機會能夠和趙國棟見上一面,明耀也不反對,人情往來無過於此,只要不是抱著什麼心眼兒想法去,那也就坦然。
但是趙國棟人家初回安原,緊接著就是黨代會,馬上還得去參加十七大,後邊又面臨省長選舉,手中不知道有多少大事情,這樣專門跑去見個面,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專門想去巴結討好趙國棟,以前怎麼沒見你這樣屁顛屁顛的熱情呢?
所以明耀不願意給人留下這樣一個印象,雖然他也知道妻子和趙國棟一直有電話聯繫,唐謹和趙國棟之間的那段往事他也是從童曼嘴裡得知,也為此感慨不已,但那是趙國棟和自己的生活命運無關的時候,而現在趙國棟成了省長,他反而有些難以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