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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棟感覺到自從這個孩子出生之後,瞿韻白原來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漸漸開始轉移到了孩子身上,這讓趙國棟一度感到輕鬆之後也有些失落,兩個人的交流更多時候是通過電話,真正見面相聚一兩個月未必能有一次,這讓趙國棟也是有些難以釋懷。
人生也許就是如此,聚散都有其緣分,自己和瞿韻白雖然不至於說到散那個境地,但是現在瞿韻白有了這份事業之後,精神狀態比起以前好了許多,加之更有了孩子這個寄託,趙國棟發現瞿韻白甚至比以前更顯得年青更富有朝氣和活力,那種蘊藏在體內的雍容華貴之美幾乎要從骨子裡滲透出來,讓自己這個她唯一的男人都有一種想要霸占據為私有的願想。
趙國棟又給古小鷗打了一個電話,但是顯示古小鷗手機關機,這丫頭多半還沒有起床,或者就不在國內。
他今天打算嘗試一下煲一煲電話粥的味道,和自己想要打電話的人都通一通電話,平常似乎是很難有這樣的輕鬆時間來幹這種事情的。
從程若琳到羅冰,再到徐春雁兩姊妹,嗯,還有藍黛和喬珊、童郁,最後還有寇苓和米婭,韓冬和馮明凱,趙國棟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電話都能給對方帶來一份驚喜和興奮,這讓他有些羞慚而又自責,這麼久來自己是不是太以自己為中心而忽略了自己身邊那些人的感受了?
難道自己就真的忙到連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聊聊天的時間都沒有,好像也不是,自己似乎已經養成了一種惰性,工作上的事情別人匯報,秘書安排,自己拍板決定,而自己私人生活中的事情呢?非要別人主動聯繫自己?是因為自己身份地位更高麼?
惰性,也許就是這種逐漸養成的惰性導致了這種現象,也許是該嘗試改變的時候了。
第六十三章 寧陵虎
一個上午趙國棟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享受著電話給自己帶來的樂趣,從馮明凱開始,他打通了他能夠聯繫到所有人,長久的沉澱這個時候突然開啟,似乎讓趙國棟找到了一種樂趣,沈東昭、雷向東、房子全、邱元豐、童曼,以及原來部里的同事們,每一個電話都能帶給對方以驚喜,同樣也帶給趙國棟些許喜悅和安慰,也許電話粥的樂趣就在於此。
趙國棟知道自己有些電話聯繫得有些突兀,甚至對方可能會在擱下電話之後要琢磨許久,但是他覺得無所謂,作為一個市委書記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到年輕人本該有的輕鬆快樂,這幾年來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真正像一個同齡人那樣自由自在暢意的享受屬於這個黃金年齡的快樂,而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工作以及與工作有關的事情上了,為了這一切自己似乎失去了太多。
三個小時下來,兩塊電池徹底報銷,寢室里的座機也第一次充分發揮了作用,這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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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東流重重的將手中的報表扔在桌案上,背負雙手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室內暖意融融,卻讓他感到一絲沒來由的煩躁,猛地推開窗戶,撲面而來的清冷空氣吹拂在臉上,讓人頭腦為之一清,似乎也帶走了些許負面情緒。
窗外的勁松如塔,滿目蒼翠稍稍讓應東流振作了一些,他努力的吸了一口還夾雜著濕意的新鮮空氣,地面上依然有些濕潤,昨夜的一場雨讓氣溫又下降了幾度,安都是真正進入了冬天了。
安都的冬季對於很多北方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雖然溫度不算低,但是沒有暖氣,加上不時有那種淅淅瀝瀝的冬雨,偶爾還來上那麼一場雨夾雪,潮濕的地面和陰鬱的天空,還有略顯渾濁的空氣,一個冬日裡幾乎難得遇上幾個讓人心情暢快的冬陽天,這樣的日子對於習慣於北方那種天高雲淡晴空萬里氣候的人來說,的確是難以忍受。
讓應東流更難以忍受的是眼前的這一系列經濟數據,2003年眼見就要結束,但是匯總上來的數據卻是難以讓人感到愉快。
「篤篤」敲門聲響起,這個時候能夠獲得秘書同意直接進來的人也只有勁光,應東流搓揉了一下被外面冷空氣吹得有些發木的臉頰,有活動了一下上肢,這才道:「進來吧。」
楊勁光一踏進門就被撲面而來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寒噤,他沒有想到東流書記辦公室窗戶居然是大打開的,那空調幾乎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應書記,這天氣有變化,你可要注意保暖啊,咱們安都這天氣和你們北方可有些不一樣,陰冷潮濕,變化也大,你稍不注意就得感冒,這冬天裡感冒了可就難受了。」楊勁光手中拿著厚厚一疊文件。
「我現在就夠難受了,多添一點也債多不愁,虱多不咬。」應東流沒好氣的回答道,只有他和楊勁光兩人在時他才會有如此隨意的言語。
「呵呵,應書記,看來你已經逐漸變成我們安原人了嘛,連咱們安原俗語都用得如此純熟了。」楊勁光一樂,眼睛卻落在應東流案桌上的那份數據報表對比上,也就知道對方心情不好的緣故出在何處了。
今年全國經濟都出現了高速增長的態勢,要說安原增速也不算慢,但是只能排在全國中游,比起排名靠前的幾個省市差距不小,尤其是本屆省委政府定下的要在本屆政府任期結束之前力爭進入前四強,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目標不但沒有靠近,而是越拉越遠了,這也讓應東流很是鬱結。
「應書記,剛才接到政府辦那邊來的電話,鐵道部許部長可能要在下個星期到我們安原,視察安湘鐵路建設進度以及安都鐵路樞紐規劃建設情況。」楊勁光揚了揚手中的函件,「另外,國家開發銀行張健行長一行也是下個星期要到安原考察國家重點項目建設和資金使用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