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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正躍的意見被很委婉的否決了。
諸賢很堅定的表示在趙國棟這個人選上他認為安原省委的意見是明確的,也是很合適的,趙國棟所在的寧陵市經濟表現不僅僅在安原省極為突出,就是在全國也相當有影響力,尤其是在今年全國經濟增速普遍放緩的情況下,寧陵前半年的增速依然保持著超過百分之六十的駭人增速,該市主導產業新能源和新材料產業已經引來了國內外資本市場的關注,連諸賢這個中組部長都有所耳聞,這種情況下沒有理由否決或者擱置安原省委的推薦人選。
在諸賢表明態度之後,凌正躍立即旗幟鮮明的表示了尊重諸賢意見,認同安原省委的推薦,這讓包括張若谷和侯德廣在內的幾位副部長和部務委員都有些意外。
在最後一個關於浙省經濟大市的省委常委人選問題上凌正躍再度提出了自己不同的觀點,認為浙省提出的這個人選年齡明顯偏大,不符合目前中央提拔幹部政策,有點是為了該同志上級別而專門考慮的味道,而且是調到該市擔任市委書記時間僅僅一年時間,之前一直是在省直機關非經濟部門任職,缺乏說服力,而在浙省和該市經濟水準相若的地級市還有兩三個,有其他更充足的可供挑選的人選,在這個問題上又引起了一番激烈爭論。
但是在這一次爭議中,凌正躍卻是表現得十分堅決,逐條逐點的列舉了這位人選不是最佳人選的依據,而且相當客觀真實,最終說服了諸賢,而張若谷也在最後時刻贊同了凌正躍的這一觀點,侯德廣和另外一名部務委員雖然據理力爭,但是最終還是未能如願,最後以部務會議的名已形成了決議轉達給浙省省委,建議在這個人選上重新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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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正躍竭力壓抑著內心的喜悅,但是表面上卻是一臉沉靜,一直到回到自己辦公室,關上門,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輕輕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凌正躍感覺有些疲憊。
這樣斗心鬥力的對抗角逐的確比真正的運動還要累人,精打細算的評估,審時度勢的觀察分析,下一刻會有什麼變化,以及需要做出這樣的策略改變,都讓人心力憔悴,難怪自己這兩鬢的髮絲灰白得厲害,家裡買了不少核桃說是補腦益髓,看來根本沒有用。
坐在沙發里好生休息了一陣之後,凌正躍才振作了一下精神,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老張,這事兒我算是幫你擋了這一關了,至於下一步,就看你們省裡邊自己運作了,只怕我這個惡人把老劉那邊得罪得不輕吧?」
「嗨,老凌,你也別想那麼多,老劉未必也真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不在程序上走一走,怕省里一些老同志那裡不好交代,畢竟這個人選也是最後一個機會,現在部里否了,省里也就算是有個交代了,你不用想得那樣複雜,嗯,對了,啥時候過來坐一坐吧,我陪你下海去轉一轉,怎麼樣?」電話里聲音有些模糊,不過對方顯然心情很好。
「行了,這段時間怕是沒時間了,部里事兒多著呢,一波接一波,沒個清閒時候。」凌正躍笑了起來,「好了,不廢話了,改天到京里了,咱們也聚一聚。」
擱下電話,凌正躍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身體靠在沙發靠枕上仰頭瞑目休息了一陣,這才把心思放到這邊來。
自己的決定是明智的,諸賢在安原這個省委常委態度上很堅決,看來也是有力人士和他打了招呼,只不過不清楚是不是蘇覺華和寧法就是了,但蘇覺華和寧法兩個似乎並不屬於一條陣線上的人都會為這個人選打招呼?這倒是有些蹊蹺,沒準兒也是諸賢自己尋了個由頭來堵大家的嘴。
趙國棟,哼哼,這可還真是一個有點意思的人物。
凌正躍重新撥打了一個電話,半個小時之後,一個和他有些掛像的男子鑽了進來。
「三叔。」
「究竟怎麼一回事兒?」凌正躍臉色陰沉,冷冷的問道。
「嗨,我也不知道龍應華這個傢伙是怎麼一回事兒,事到臨頭,他又說這東西恐怕有點問題,估計是有人把照片PS合成出來的。」凌霄也是有些惴惴不安,他是最怕見自己這位三叔的,但是啥事兒卻又避不開這位三叔。
「你見過照片上那個女人麼?」
凌正躍本不屑於用這種手段來做事兒,但是這一次卻是迫不得已,自己給安原省幾位常委打招呼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看來應東流對於安原省委的控制力度看來還是相當強大的,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看上去有些書卷氣的應東流。
「好像是見過,但是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我本來在那邊呆的時間也不多,沒啥印象了,據說那個女人現在調到安原廣播電影電視學院裡工作去了。」凌霄一聽來了精神,「趙國棟這小子一看就只知道是個色中惡鬼,見了漂亮女人那眼睛就變得賊亮,荷爾蒙性激素都是陡增,我在寧陵時就覺察到這傢伙絕對有問題,不過當時他沒結婚,誰也說不上個啥,但現在這傢伙雖然結了婚,可他老婆一直在國外,很少回來,他肯定不可能當柳下惠,絕對和這些女人有染。」
「哼,他有問題,你沒問題?」凌正躍輕輕哼了一聲。
凌霄頓時挨了半截,有些訕訕的道:「三叔,我這段時間可是謹慎本分的,哪兒都沒有去。」
「我看僅僅是這段時間你都做不到吧?」凌正躍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家裡邊為這小子鋪好了路,可是這麼多年了,四十歲的人了,還是這副浪蕩模樣,真是爛泥巴扶不上牆,讓凌正躍也是頗感無奈,可家裡就這一個算是走入仕途的角色,其他人不是浪跡商場,就是不求上進,讓你無從選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