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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東流有些訝異,巴堅強的來歷他還是大略知曉一些的,這位剛從野戰軍中調任省軍區司令員的軍中猛虎據說也應該是一個短暫過渡,很快就要還是要回到野戰部隊中去,而由於此人軟硬不吃的性格原因,應東流並沒有考慮獲得此人的支持,料想此人也不會因為哪一位的拉攏或者打招呼而介入這種事情,沒想到此人卻是如此乾脆利落的表明了態度。
「巴司令員看來對寧陵的印象不錯啊。」應東流含笑道。
「嗯,趙國棟給我印象不錯,是個幹事兒的角色。」巴堅強也不多言,說完這句話就看了看表:「應書記,軍區一位老領導十點半可能要到省軍區里來,我想我已經表達了我的意見,所以想請一個假,先走一步。」
「嗯,那好,巴司令員你去忙你的吧。」應東流點點頭,這位司令員可真是來去如風,真正一個軍人性格,也許不是為了來表明支持趙國棟這一票,沒準兒就要直接請假來都不願意來參加常委會了。
巴堅強頗有軍人風格,站起身來戴好帽子,一個軍禮之後,和在座常委微微頜首表示歉意,便徑直離去。
當常委們目送巴堅強離去之後,氣氛才又重新回到會議的焦點上,郝夢俠和巴堅強這兩個意外表態讓形勢急轉直下,無論是苗振中還是孫連平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峻性,如果說郝夢俠的表現還能勉強歸結於他的獨立特行外,那麼巴堅強呢?
先前苗振中不是沒有和巴堅強溝通聯繫過,但是這位司令員顯得十分冷淡,對於省裡邊的事情都表現出了一種漠不關心的味道,更多的時間都是放在了下基層上,上任以來幾乎沒有在省軍區里呆著,很多具體行政事務都是交由了在家的軍分區政委來負責,但是沒有想到在常委會召開之時他卻準時到了,而且還來了這麼一出。
巴堅強當然不會因為郝夢俠一番奇談怪論就被說動,他分明是專門為支持趙國棟而來,這讓苗振中鬱悶無比。
這個時候各人人脈的寬泛就能顯現出來,應該說巴堅強和省裡邊各種關係都牽扯不上,即便是應東流也很難讓這種人屈從於他的意願,尤其是這位據說和軍方大佬們有著不一般背景的少將,但是卻能在關鍵時刻出面支持趙國棟,這只能歸結於趙國棟本人或者其背後一系力量對他的扶持。
想到這兒苗振中心中微嘆,也許龍應華一開始就輸了,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本來就是一種對自己缺乏信心的一種表現,而沒有獲得省委書記的首肯,你無論作哪方面的工作都顯得縮手縮腳,在省委書記沒有表態之前,你敢擅自亂言,你就是一種僭越。
巴堅強的離去讓常委會議室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如果說郝夢俠慷慨陳詞讓常委們意識到風向的變化,那麼巴堅強的強硬表態便是一個昭著的信號,如果誰還不能從中醒悟過來的話,他也就不配坐在這件會議室里了。
丁森微微垂下頭,啜了一口茶,茉莉花茶的濃郁芬芳總能讓他回憶起在川省老家工作的美好感覺。
雖然安原距離川省並不算遠,沿著綿州西進,進入重慶境內其實就能感受到巴山蜀水的氣息,但是來安原這麼多年了,他已經逐漸適應了安原的生活,老家雖然令他留戀,但是他知道自己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了,安原就是他的第二故鄉。
他的心思回到了面前會議室里,如果加上自己這一票,那麼可以確定趙國棟就勝出無疑了。
老領導對趙國棟很看好,從寧陵東寨機場項目能夠在老領導那裡闖關成功就可以看出端倪,趙國棟這小子在中央黨校學習可真是給了他一個再好不過的活動運作機會,硬生生在中央宏觀調控政策的風頭上闖過了這一險關。
丁森是五一假期期間去了一趟京里,拜訪了老領導。蘇覺華對於丁森來說,就像是蔡正陽對於趙國棟,知遇之恩不可忘。
拜訪期間言談中免不了提及安原的工作,覺華副總理對於安原近一兩年的工作不是太滿意,但是也認為安原工作還是有亮點,尤其是對於應東流在趙國棟的使用上相當讚許,認為用好一個人做活了一盤棋,寧陵的發展充分證明了用好一個關鍵領導,對於一地經濟發展面貌改變將會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蘇覺華對趙國棟的期許讓丁森有些意外,他原本趙國棟應該是通過較為複雜的社會關係才打通了蘇覺華這一關,蘇覺華不是那種你隨隨便便就能說服他認可的人,但是從蘇覺華嘴裡丁森才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有些偏差。
趙國棟是毛遂自薦找上門,而且就還真的說服了蘇覺華對於他的說辭的認可,在言談間蘇覺華對於趙國棟印象相當好,甚至直言安原目前就是需要像趙國棟這樣勇於進取銳意拼搏的幹部,否則深處內陸的安原在發展大潮中只會越來越落後。
蘇覺華對於趙國棟上佳的印象讓丁森有些觸動,不過他也知道趙國棟這一兩年在寧陵取得的成績的確讓人振奮,只是這位市委書記委實太年輕了一點,經歷看似豐富,但是有很多都是浮光掠影的一閃而過,即便是在寧陵擔任市委書記也不過兩年光景,真正要步入更高的位置,丁森內心深處還是不太認同的。
不過蘇覺華的讚許還是讓丁森原來的觀點有些動搖,所以當應東流約談他的時候,他的態度變得有些模糊,但是已經基本上確定了傾向支持趙國棟的這個意見,而現在似乎一切已經明朗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