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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苦衷
一場令人期待的大戲高潮即將到來,龍應華充滿期待。
他知道趙國棟能量不小,也知道省委甚至中央里都肯定會有人想要力保趙國棟,但是結果會如何呢?
三箭齊發,天下網可以最大限度的把網絡輿情調動起來,而《南方周末》則是國內所謂精英輿論薈萃的風向標,新華社的內參更可以上達天聽,想到這裡龍應華都有些佩服自己了,這一波接一波的輿論攻勢,他倒是想要看看誰敢保他,誰又能保得住他!
就算是趙國棟他能逃過中央的問責,那麼他的常委資格呢?
無論是省委還是中央都不可能再讓這樣一個處於風口浪尖上的角色在這個敏感時段來出任省委常委才對,那無疑是對中央宏觀調控政策的最大輕慢,龍應華是這樣理解的,沒有哪個人敢於承擔這樣的政治責任。
那麼這個常委資格又該花落誰家呢?想到這兒,龍應華就忍不住微笑起來,機遇總是垂青有準備的人,不打無準備之仗,花開花落年復年,當大家都在為趙國棟底定常委而充滿艷羨嫉妒時,都覺得一切塵埃落定時,事實會告訴他們,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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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光注意到趙國棟表情雖然冷肅,但是並未像自己想像的那樣氣急敗壞或者六神無主,也沒有出現那種暴怒之下怒罵郎世群的情形,這是安靜的傾聽郎世群的介紹和敘述,偶爾插言問一問。
反倒是鍾躍軍臉色蒼白,目光兇狠散亂,手肘靠在茶几上,以手撫額,其頹喪和有些絕望的表情甚至比顧永彬臉色更難看。
郎世群是強打著精神在支撐著,趙國棟越是表現冷靜從容,他就越是心驚膽戰。
趙國棟很少有從表面上發怒的神情,也很少看到他真正發怒,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會發怒,也許現在這種表情就是他怒到了極處的表現呢?
趙國棟在聽完藍光的匯報之後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鐵本事件」和「建龍事件」都還處於發酵期,中央九部委對兩起事件都展開了全面調查,甚至司法部門介入了對鐵本的偵查,這足以顯示中央決心。
這個時候雲嶺卻突然爆出這樣一樁事情,讓即便沉穩如他一顆心也不禁往下沉,毫無疑問,這是有人有針對性而來,而且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千挑萬選卻卡在了這個骨節眼上,簡直是把時機把握得太好了,簡直就是要一棒子把自己敲得永世不能翻身。
情況很清楚了,雲嶺縣委縣府吃了雷,而在前期市政府方面睜隻眼閉隻眼的開了綠燈,鍾躍軍的表情也說明他對這件事情是有一些了解,只不過未必如他所想像的那麼簡單而已,郎世群這個傢伙是狗膽包天,居然敢在這件事情上玩這樣大一出把戲來,這不僅僅把鍾躍軍和顧永彬全給套了進去,而且也把自己給拖下了水。
如果這樁事兒往後擱一兩個月再捅出來,趙國棟自信已經獲批省委常委的自己可以在較小範圍較小力度的情況下把這樁事情處理下來,但是現在卻不一樣,自己既沒有獲得常委資格,而且現在「鐵本事件」和「建龍事件」的處理都尚未塵埃落定,雲嶺這樁事兒再冒出來,只怕常州、寧波和寧陵就真的要成三個爛兄爛弟了。
不過趙國棟還真是有些佩服郎世群的膽魄,居然就敢這樣大膽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應該考慮得到這樣作一旦事發的後果,那意味著政治前途的徹底終結,他不明白郎世群是如何考慮這個問題的。
「老郎,情況我看我們也比較清楚了,這一樁事兒看來咱們是擺不掉了,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麼會這樣做?就算是前邊市裡邊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但是我很清楚的記得,在年前召開的關於鑫達集團這個電解鋁項目問題有很明確的說法,就是暫停,土地不予徵用,你為什麼還要這樣作?你把市委市府的意見置於何地?」趙國棟語氣很平淡,絲毫聽不出怒氣。
這個時候再是發怒也毫無意義,何況很多事情還得郎世群馬上就要去彌補,能彌補到什麼程度就到什麼程度,總比坐以待斃好。
「趙書記,鍾市長,還有各位領導,到這個份兒上,我也不想說啥虛頭滑腦的話了,我知道這一次我犯了大錯,生不逢時啊,我也得認命,誰讓咱趕上了這個時候呢?只是連累了趙書記和鍾市長你們,我心裡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或許是想開了,郎世群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的道:「我之所以想讓鑫達集團這個電解鋁項目儘快上馬,沒別的意思,真沒啥私心雜念,基於幾個原因。一是太過相信鑫達集團的能力,他們老總和我親自談過三次,我也見過他們的董事局主席,他親自向我承諾這個項目只要採取分拆形式上報,可以獲批,事實上他也沒有說謊話,當我把原來鍾市長和顧市長簽署的那幾個報批手續報給省裡邊時,省發改委的確批了,而省國土廳那邊也開了綠燈,我不知道鑫達集團怎麼做到的,但是事實就是鐵證。」
趙國棟緩緩點頭,示意對方繼續往下說。
鑫達集團董事局主席周鑫和總裁周達兩兄弟是作化肥起家的,從一個小化肥廠開始逐漸擴張成為大名鼎鼎的鑫達化工總廠,所產鑫達牌氮肥、磷肥都是國家免檢產品。後來又進軍上游的磷礦開採,形成一體化,在榮山、通城都有大量投資,並且在上個世紀末將產業進入到了黔南,成立了黔南鑫達磷化工集團,在西南和中南地區化工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