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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昌,你別不以為然,要以我的看法,你這赤岩酒店賺錢不賺錢都不重要,你有正當產業,而且現在賺錢路子這麼多,你何苦還要在這上邊走鋼絲?你甭給我不服氣,你敢說你這堂子裡就沒有藏污納垢的事兒?共產黨要收收拾你,你就是把自己全身用鹽酸清洗一遍一樣也是劣跡斑斑。」西裝男子推開背頭男子要替他點燃火的手,不耐煩的道:「我給你說正經事兒,這懷慶自打古耀華出了紕漏之後省裡邊就盯得很緊了,不僅僅是紀委,我聽說公安這邊也看得很緊,懷慶距離省城又近,省裡邊要過來一個小時就到了,別去沒事兒找事兒。」
「孔哥,你也知道我並沒有指望赤岩酒店能替我賺多少錢,可是我朋友多,五湖四海的到處都有,經常往來,這沒有個接待的地方也不方便,何況在人家堂子裡總覺得不是味道,這赤岩酒店在,替我省錢不說,也能替我省很多心。」
「那你就不能規規矩矩的經營,非要弄得天怒人怨?」西裝男子終於點燃了香菸,慢吞吞的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姓趙的來懷慶雖然不是管這個攤子的,但他是常務副市長,說難聽一點的話,啥他都可以抓一把,你這頭一遭就被他盯上了,留下個這種印象,日後我看你這裡就難得清淨。」
背頭男子臉色不悅,也把雪茄點燃,吸了一口,「孔哥,誰會料到這種事情啊?我馬淦昌不想招惹誰,但是也不是怕事兒的人,他要真來找麻煩,我也只有奉陪!」
西裝男子輕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淦昌,我看你是有些忘乎所以了。姓趙的代表啥,他代表的黨委政府,你還真以為你背上了這個懷慶三大聞人的名頭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不成?你和他斗?別說你還有一屁股的屎遮不住,就算是你洗得乾乾淨淨,我告訴你,共產黨真要存心對付你,在他們眼中,你也就一個字,渣!」
看見背頭男子滿臉怒色,西裝男子撇撇嘴,「淦昌,你別覺得我說得難聽,不高興,我說這個渣字都是抬舉你,認真說來,像你這種連渣都不算!你看看人家混得好的都知道黑的漂白,灰的洗得無色,早就脫離這些行道,沒準兒還能進人大入政協,你呢?你這些年還幹了些啥?酒店,你敢說你這裡沒有賣淫嫖娼吃粉吸毒的?定你一個容留介紹賣淫嫖娼易如反掌!你的運輸公司敢說沒有排擠對手強行壟斷運輸市場的行徑?我告訴你,古耀華栽在了建築工程上,這建築市場的整頓也是遲早的事情,這一段時間以來,陳英祿和何照成精力沒有放在這上邊,我看這個姓趙的來懷慶是一個不好的預兆,而今天的事情給我的預感更不好,你自己好自為之。」
被西裝男子這一番話說得臉色大變,先前還有些桀驁不馴的神色收斂了許多,「孔哥,莫非這姓趙的就是百毒不侵?我就不信他沒有半點喜好,沒有一絲弱點,這年頭沒有攻不破的堡壘,就怕你摸不到他的脈門而已。」
「哼,這世上當然沒有百毒不侵的人,就像你說的,你摸不到對方的脈門,像今天這樣一出,你馬淦昌已經給姓趙的留下一個相當惡劣的印象,日後你想要往他身邊靠,那就自然艱難許多,遇上涉及你的事情,他首先就有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你說你還能有好果子吃?要扳回這個印象不知道要花多少心血才行。」西裝男子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淦昌,這段時間收斂有些,另外也好好琢磨了解一下這個人,避其鋒芒,投其所好,這是我的意見。」
趙國棟一行人離開旌旗路派出所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了,楊炎和郭華兩人親自在旌旗路派出所督辦這樁事情,不過楊炎也和趙國棟交換了意見。
根據兩個女孩子反映的情況,那個叫歐小曼的女人先前也沒有其他太多的行為,她們只是覺得在娛樂城的女孩子都有些怕這個女人,所以也就自然而然懼怕,她們本來是懷慶衛校的學生,想要利用業餘時間當迎賓小姐打工,從沒有想過干其他事情,那個女人先前也沒有要求她們提供其他服務,只是今天恰巧遇上了一個酒醉的客人想要動手動腳,所以才會起了這場衝突。
趙國棟自然不會去具體干預公安機關查辦案件程序,只是交待楊炎應該依法處理,同時保護兩個女孩子的人身安全和隱私,其他倒沒有多做要求,這讓楊炎也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都說這位新來的常務副市長牛氣沖天,人又年輕,保不准就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刺頭角色,這一接觸,並不像想像中的那樣難打交道,而且最為難得是這位常務副市長以前也幹過公安,理解目下公安執法環境的艱難,不是隨便什麼事情公安都能夠做到秉公執法,來自方方面面各級各層的影響力都像一道道蛛網般束縛著公安執法,像很多事情,公安部是不知道,也不是不像嚴格執法,但是官帽子、錢袋子以及方方面面抹不開的關係,使得公安的處境也是處於一個相當尷尬的境地。
這一番折騰下來,趙國棟對於唐凌風的好感又多了幾分,這個當兵出身的副局長不像郭華那樣油滑狡譎,但是也非那種不通世事那種愣頭青,給趙國棟的印象就是能堅持原則底線,但是又能靈活處理非原則問題,手腕也不差,從他和楊炎交談商量也就能琢磨出一二。
「唐局長,這個馬淦昌在懷慶勢力很大?」坐在唐凌風的桑塔納2000型上,趙國棟隨口問道。車上只有兩人,秦勉和彭鵬飛都已經各自回家,有了趙國棟的底氣,兩個人也是心中無牽掛,要不這樁事兒還真不好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