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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琳從來就不是一個熱衷權勢和金錢的女人,否則她也不會捨棄可以在城市裡的生活而和戀人一起來到花林,沒想到命運總是那樣殘酷無情,短短三年病魔就讓戀人走到了生命盡頭,自此之後程若琳發現自己似乎對一切都有點天高雲淡的落寞感,即便是趙國棟歐若咖啡廊的巧遇也只是讓她對這個充滿爭議的男人有點好奇而已。
會議顯得平淡無奇,韓濬風充滿激情的鼓勵並沒有引起來參會各縣縣長多大興趣,而市廣電局和電視台兩位主要領導的講話更是令人乏味,如果不是考慮到下午市裡邊還要進行實地參觀西河區幾個鄉鎮的有線電視發展情況,趙國棟甚至連午飯都不想吃就要回花林。
午飯後各人就像一撥受驚的蝗蟲一般四散開來,局裡參觀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早就在飯桌上約好牌局的縣長局長們紛紛三五成群散去,劉如懷倒是邀請趙國棟入局,只是趙國棟也沒有多大興趣,何況旁邊還有一個女同伴,趙國棟能夠感覺得到程若琳的溫潤目光似乎在隱藏著什麼。
當趙國棟踏入歐若咖啡那顯得有些幽暗的卡座中時,趙國棟忍不住停住腳步讓自己藏身自黑暗中靜靜的觀察著這個號稱花林第一美人的知性女人。
米色的羊絨大衣懸掛在旁邊的衣帽鉤上,合體的高領羊絨套頭衫把女性完美的曲線展現出來,下身的羊絨緊身褲和長筒馬靴隱藏在咖啡幾台下,下頜襯在合叉的雙手上,造型古樸精巧的檯燈發出柔和黯淡的光芒,迷離憂鬱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完全沉浸在獨自的世界中。
似乎時覺察到了什麼,程若琳目光投向幽暗中,趙國棟露齒越小,白色的牙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是不是心有靈犀連趙國棟也不知道,不過他知道這個中午不會太無聊。
話匣子幾乎在兩人默契中不經意就打開了,依然延續著在上一次在這裡的話題,程若琳很享受這種心靈相通的融洽,沒有半點涉及二人的本職工作,這似乎是兩人早已約定俗成。
當歌劇《卡門》響起來時,趙國棟和程若琳都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
兩人都感受到了對方對這首曲目的喜愛,《愛情像一隻自由的小鳥》是程若琳的最喜歡的,卡門在神秘誘惑和放蕩不羈總能恰到好處的撥弄內心深處的琴弦,而趙國棟卻最喜歡《阿爾卡拉的龍騎兵》和《鬥牛士之歌》,雄壯有力而又令人振奮,總能激發起心靈深處的共鳴。
「你喜歡卡門?」趙國棟微微一笑。
「你是指這個曲子還是卡門這個人?」昏黃柔和的燈光下程若琳顯得格外嫻靜,細膩圓潤的臉龐浮起一股淡淡的光澤,渾圓的肩頭和飽滿的胸房構成一道靚麗迷人的風景線,讓人忍不住遐思萬里,但是當你看到她那幽黑深邃的眸子時,你的心境又會平靜下來。
「唔,有什麼區別麼?」趙國棟笑了笑,「是期盼吉普賽人那种放盪不羈的冒險生活,還是欣賞卡門那倔犟放肆不違本心的性格?」
程若琳也抿嘴笑了起來,和聰明的男人談話總是那樣心情舒暢,而且這個男人還很優雅風趣。如果說她對這個男人毫無興趣,那是自欺欺人,優秀的男人總是那樣容易吸引女人的目光,尤其是吸引優秀的女人。
趙國棟的傳奇經歷或許在文學作平中可見,但是跳票事件的確讓足以讓很多人都認識到這個男人的張狂無忌,而花林縣一年增長百分之七八十甚至百分之百的GDP更是無法讓她這個經常接觸新聞數字的主持人感到震驚和興奮,當然也有些一些莫名的好奇。
「嗯,現實生活中總有無數無奈約束著我們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為所欲為,所以我們只能通過藝術作品來寄託和慰藉,無法做到,至少可以暇想,可以去體味,但僅此而已。」
這是一個聰慧而又略略有些謹慎保守的女人,但是骨子裡仍然流淌著野性的血液,胸腔中隱藏著一顆燥動的靈魂,只不過沒有合適的火星來引發她深埋在恬淡優雅下邊的野性,或者說沒有足夠份量的精神毒品來勾引她沉淪。
「真實的人生就像一條河流,如果說一味在早已為它設定好的河道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流淌,那就不叫河流,而叫溝渠!真正的人生就想要大江大河一樣敢於掙脫羈絆暢意奔騰,享受天地的寥廓,看看黃河三角洲,再看看長江中下游平原,這是他們留下的遺蹟;再看看鄱陽湖和洞庭湖,這是他們的後代,唯有這樣才是真正的人生。」
趙國棟深沉而又有力的聲音伴隨著氣勢磅礴的《鬥牛士之歌》起伏,讓程若琳心中一陣顫慄,毫無疑問這個男人言語中隱藏著的含義充滿著挑逗,但是自己不只不覺間走到這同一間咖啡廊同一個位置這樣靜靜地等待,是不是也就是在期待著某種誘惑呢?
一陣陣發熱感沿著耳際從臉頰向著脖頸延伸,程若琳甚至有些不敢再直視對方灼熱的眼神。一個比自己似乎都還要小兩三歲的大男孩僅僅三次見面就能給自己塵封已久的心湖帶來無盡的漣漪,程若琳自己都感覺有些羞慚,幾年來多少人替自己介紹對象,但是都是毫不猶豫的拒絕,而這個男人卻像是無意間就闖進了自己的心簾,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甚至連程若琳都有些看不准。
趙國棟發現自己就像是一個發現了一隻機敏的小鹿,獵手總是在第一時間就要獵取獵物,自己卻不同,就像是要享受這種獵取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