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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若彤在說這番話時也壓低了聲音,而且語氣也很慎重,趙國棟也大略能夠猜測得出一些他所說的某些機構指的是什麼,情報收集從來就不是某一單方面的,經濟方面的情報收集和分析預測也是一方面,不知道劉若彤是從哪個渠道獲得了這些雖然很粗但是還算準確的情報。
趙國棟默默點頭,這個省長不好當。
劉若彤的提醒他也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其實不僅僅是她,包括楊勁光、張宏偉甚至鍾躍軍也都很含蓄委婉的提出了一些不同意見。
他們認為就目前情況來看,政府首要考慮的還是發展經濟,民生問題需不需要考慮,當然要,但是在當前安原經濟發展後勁兒還有些疲軟,地區發展極不平衡的情況下,還是要強力推進經濟發展,趙國棟本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認為這需要有選擇性科學合理的來做到這一點。
第三十八章 春節前後的微妙
並不是說楊勁光、張宏偉和鍾躍軍他們就看不到民生問題的敏感性和重要性,但是作為一級政府官員,中央對於政府官員政績考核更多的是集中在了經濟數據上,現在雖然有所變化,但是還不明顯,還有一個過程,在很多人看來,民生問題更顯得有些虛無化和概念化,難以用具體的數據量化來判斷,而這也是很多領導幹部在這一點上缺乏興趣的關鍵。
也許放在另外一個角度上來看,就像是這樣的領導幹部一定程度喪失了宗旨觀,形成了只唯上的意識形態,但在趙國棟看來這不能完全苛責於領導幹部,恰恰是考核機制的問題使得日益犬儒化的領導幹部們不得不追逐現實利益。
別人都這樣認為,那麼自己是不是應該隨波逐流呢?趙國棟在這個問題上也曾經糾結過,不能說他們的觀點就是錯誤的,像張宏偉這些人都是搞經濟的老手,他們當然清楚其中利弊得失,向自己提出這些看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信任,這也讓趙國棟感受到了相當壓力。
怎樣來理順扭和觀點上的分歧,這也是擺在趙國棟面前的急迫問題,比起外來壓力,趙國棟覺得這個問題更為現實更為深刻。
如果連自己內部體系的觀點都不能做到大致統一,你就無法做到群策群力,無法做到令行禁止,帶著牴觸情緒勉強來開展工作,其效果必定會大打折扣。
當然,趙國棟也不認為這其中並非沒有圓轉之處,他們提出來的一些看法也並沒有道理和依據,趙國棟倒是覺得在解決了觀點分歧問題之後,適當的調整策略,也是可行的,這也是翻年之後自己將要面臨的第一道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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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春節這種傳統大節的基調就是平安祥和,其他一切都可以擺在旁邊,一切都要圍繞著這個主題來運轉,所以春節前後的工作就是確保平安順暢的讓忙碌了一年的老百姓過好這個年。
趙國棟的確很忙碌,但是並不代表他就會忽略很多事情。
尤蓮香這樣一個漂亮的髮髻梳在腦後讓她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四十幾歲的人了,能夠保養得這樣,也算是難得了,至少比她小好幾歲的尤惠香在她面前顯現不出小多少。
尤蓮香沒有讓唐江其他的幹部作陪,只讓了尤惠香和她一道來趙國棟這裡,這讓趙國棟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也是,有些話題如果拉上其他人,反而不好打開,多個尤惠香某些時候倒可以圓轉,也許尤惠香本來就要來這裡,這樣也就順便。
趁著尤惠香上洗手間,趙國棟含笑問道:「怎麼,惠香姐也想動一動?」
「這我可不知道,你得問她自己。」尤蓮香漫不經心的道:「子建的情況你也很清楚,省里年後要動一批這個消息不是空穴來風,我問過韋崇泰和周益明,齊華走了,陳英祿我沒有啥交道,只能通過韋周二人的渠道,他們雖然在具體情況上說得比較模糊,但我還是能聽出一些來,這一次調整動作怕不會小,所以我先來拜碼頭。」
「呵呵,尤姐,你這大馬金刀的來我這裡,哪裡是拜碼頭,這分明就是下最後通牒嘛!」趙國棟朗聲笑了起來,打趣道:「我不是組織部長,也沒有分管組工人事,你有想法有意見,去白一鳴或者陳英祿那裡才對。」
「得了,國棟,少在我面前打馬虎眼,省里情況我清楚,白一鳴和陳英祿那裡我會去,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去,沒啥不敢見人的,唐江這兩年表現有目共睹,柳子建功不可沒,金大江悶著不吭聲,他是市委書記,我不好說他,但是我想我作為唐江市委副書記、市長,還是有權利向上級組織真實反應並推薦優秀的幹部。」尤蓮香氣哼哼的道:「這是每一個共產黨員的權利。」
尤蓮香和金大江的矛盾也有點越來越激烈的跡象,金大江現在一門心思是想要尋個機會上一格,他的年齡正好處於一個尷尬期,想上一步缺乏足夠的東西,就讓他在唐江等到進人大,他又心有不甘,而且按照慣例,他這個年齡也是有機會到省里去過渡一水的。
這種情況下,金大江沒有其他心思考慮別的事情,更不用說為其他人謀一謀前途了,自個兒去向未定,哪還有精力顧及其他?
「嗯,我知道柳子建表現不錯,唐江這兩年也很有些亮點可看,不說其他,數據最能證明一切,唐江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的變化最為明顯,我專門看過唐江在解決下崗工人再就業問題上很花了一番功夫,不但昔日上訪省政府的情況大幅度下降,而且也實實在在那些破產企業下崗職工解決了很多問題,這一點省委省府都有目共睹,我相信省委在考慮問題時會結合你們唐江實際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