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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委們陸陸續續到來,手中或多或少都拿著一疊文件和資料,每一次常委會都是一個漫長而艱苦的過程,這已經形成了一個慣例,而這一次的常委會上只怕又將是一場艱難的拉鋸戰,所有常委們心裡都有數,昔日發生在戈靜PK燕然天兩人身上的故事,今天只怕又要在韓度和苗振中身上上演,只不過這一次弄不好還得要把應東流和秦浩然兩人給牽扯進來。
這一次常委會所要研究的事項並不多,主要就是兩項。
一是如何貫徹國務院常務會議精神,切實落實中央關於進一步加強宏觀調控,防止投資過熱給經濟帶來的負面影響,同時也要結合地方實際情況,避免調控對整個經濟造成損害。在這個問題上,省委常委會和省政府辦公會都已經研究過多次,這一次是要求更加嚴格的執行中央政策,確保調控效果實現,同時在調控政策覆蓋範圍上也必須要按照中央意見來落實。
第二項更簡單,研究落實中組部關於加強經濟發達地區和特殊地區黨的領導的意見精神,提出上報中組部的省委常委人選。
第一項事宜在常委們來說似乎都顯得無關緊要了,這些都是老生常談,前幾次就已經把政策意思傳達得很清楚了,責成省政府方面抓緊時間裡落實就行了,大家都知道後一個事項才是今天的重頭戲,但是今兒個省委書記應東流好像有些本末倒置一般,反倒是一反常態的對如何正確對待中央調控政策對安原實體經濟的影響這一點相當有胃口。
「我希望在座諸位要看一看我們各自手中的報表,不要浮光掠影一般的一晃而過,現在今年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半,我們安原經濟發展情況怎樣,我不知道大家心裡有沒有數?」應東流聲音清越,很有點抑揚頓挫。
「中央的宏觀調控聲勢很大,對於全國的經濟都有相當大的影響尤其是從金融渠道來遏制投資過熱使得全國各地的大型基建和產業投資項目都受到很大的壓制,但是我要說一點,那就是中央這一次調控很有針對性,同時在後期兩個調控工作會議上也明確提出中央政策是有調有控有保有扶,調什麼,控什麼,保什麼,扶什麼?這些大家注意到沒有?」
「調傳統產業結構,控過剩和高耗能高污染產能,保民生項目,扶新興產業,這就是我理解的中央這一次調控政策的意圖。」應東流雙肘撐在案桌山,目光如炬,環顧四周,「如果我們的領導幹部不能審時度勢的看請認準這其中的奧妙和差別,只覺得中央政策這樣嚴峻,都縮著脖子想要躲過這一陣風暴之後再做定論,那我要說,你就是不稱職的,因為你既躲過了風暴,但是你也失去了機遇!」
常委們都慢慢品出味道來了,東流書記這是對安原經濟發展速度很不滿意,調控對安原發展影響很大,超過了一些和安原經濟結構和規模相似的省區,按照目前的形勢繼續下去,安原今年的經濟增速只怕又要排到後列去了,作為省委書記,他當然心中有壓力。
「浩然,為峰,談一談你們的意見。」應東流開始點將。
秦浩然不需要多說,作為省長,發展經濟改善民生責無旁貸,任為峰作為常務副省長更應該承擔起發展經濟的主責。
秦浩然已經意識到應東流在這個問題上突然大做文章怕是有些針對性的,但是作為省委書記將經濟問題提升到這樣高一個層次也是情理之中,今年安原經濟發展速度不盡人意,不僅落後於粵、蘇、魯、浙等省,面臨豫、冀等省的追趕安原全國第五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如果按照目前的發展速度,不但與前四的距離越來越大,而且今年豫省鐵定超越安原,冀省如不出意外也有可能要超越安原,而滬江的經濟增速越發明顯,漸漸開始逼近安原,這一連串的數據都讓應東流已經在幾次常委會議上都提出全省上下要充分認識今年經濟發展的嚴峻性,要求省政府切實拿出對策來,找出經濟發展乏力的原因,不要將一切責任推到中央調控政策上來。
秦浩然當然聽得出其中味道來,這是應東流對今年全省經濟發展極不滿意的表現,但是他也是有苦難言,中央調控政策對於幾個傳統工業大市影響極大,像永梁、建陽、綿州以及藍山都受到很大影響,懷慶和賓州影響稍稍小一些,唯一例外就是寧陵這個怪胎,依然逆勢增長,而且增速還在加快,這不能不讓秦浩然說趙國棟這個傢伙除了在發展經濟上有些本事之外,還真是狗屎運太好。
如果大家都在增長,你高一些也就罷了,但是別人都在徘徊甚至下挫,努力的調整掙扎,希望擺脫中央調控政策的影響,你卻來一個高速增長,這事實擺在面前,大家一目了然,這就太耀眼了。
秦浩然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點頭:「為峰,你先來說說吧。」
任為峰也有些遲疑,誰都知道今天常委會的重頭戲在第二項事宜上,關於推薦誰到中組部成為省委常委候選人才是關鍵,這會兒東流書記卻是對經濟發展狀況不依不饒,的確有些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但是本省今年經濟發展的確出了很大問題,發展乏力,增速緩慢,甚至落後於全國平均增速不少,這與安原作為經濟大省的地位完全不符,的確需要引起高度重視,他也很想藉助這個機會說一說,以引起在座常委們的重視。
「剛才東流書記已經談了談全國目前的經濟形勢以及我們安原目前的局面,坦率地說,我們安原目前情況不太好,受到中央宏觀調控政策的影響,我省多個地市的經濟增速一直在低位徘徊,尤其是永梁、綿州、建陽以及藍山幾個經濟大市受到影響更為明顯,永梁甚至出現了同比負增長,這是自改革開放以來我省從未遭遇過的嚴峻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