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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迎風說的很隱晦,但是屠連舉卻很敏感,他沉吟了一下之後才緩緩道:「你有沒有把握?」
「屠書記,沒把握也得試試才行,這幫傢伙嘴巴鐵硬,我仔細分析過,或許真的這一遭和我們原來的目標沒有瓜葛,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和其他有關人物沒有那些勾當,宏林建設和泰華建築承攬這樣大的項目,尤其是桂溪大橋建設又是寧陵市政府出資,我們可以想像……」關迎風住口不言。
屠連舉也知道這點,當時就有辦案人員指出,但是很快查明和目標沒有關係,他們就把這個問題擱置了,本以為拔出蘿蔔帶出泥,但是沒想到蘿蔔沒有,現在也就只有找點泥巴出來交差。
「夠分量麼?」屠連舉緩緩點頭。
「嘿嘿,勉強夠吧,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也得是個副廳,只不過閒職而已。」
關迎風狡猾的一笑,看在屠連舉眼中也是一凜,這傢伙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奸猾,甚至走出一步就已經在做兩步甚至三步的準備了,也許這個傢伙從一開始就不看好這一次行動,或者他根本就了解其中底細,預留了一手,想要看自己笑話?屠連舉再一思索,還不至於,幾個辦案人員不可能只聽他的,自己也一樣事事親自過問,他要搞鬼瞞不過自己眼睛。
「那就好,老關,這一次咱們可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你,更跑不了我。」屠連舉意味深長的道:「廖書記對先前去寧陵掌握的線索很感興趣啊,沒想到居然會走眼。」
關迎風心中暗罵,如果不是被這個因素牽扯其中,老子才不會這麼賣力的替你擦屁股。
媽的,你只圖泄私憤和趙國棟斗,想要打熊正林臉,也不看看趙國棟背後除了熊正林還站著什麼人,連寧書記和應省長都對他這麼看好,這不是純粹找不自在麼?陸劍民這個王八蛋也是害人不淺,說得活靈活現,故弄玄虛的給自己上了一個套,弄得現在下不了台。
趙國棟是第二個星期才感覺到風勢變了,省紀委正式介入,並將原市財政局局長現市政協副主席兼秘書長李鼎南帶走調查,立即引發了寧陵政壇的一陣轟動。
李鼎南算是寧陵市政壇不倒翁了,從麥家輝時代就一直穩坐財政局長將近八年之久,一直到前不久才算是正式卸任財政局長到市政協任副主席兼秘書長,沒有想到已經正式賦閒二線卻會突然被省紀委盯上,而且一舉拿下,這與寧陵政壇一直流傳的是某位市委常委可能被省紀委盯上的傳言大相逕庭。
接到桂全友的電話,趙國棟半晌沒有吭聲,一直到桂全友都以為斷線了,才聽到電話那邊傳來聲響:「哼,這幫傢伙可真會見風轉舵啊,覺得我這邊弄不出東西來不好交差,卻把李鼎南給拉下馬來,哼哼,李鼎南這一落馬,又不知道又要給折騰出多少事情來,寧陵真是不寧啊。」
「是啊,趙書記,我覺得現在寧陵也是一片風聲鶴唳,李鼎南在寧陵呆的時間太久了,而且又是關鍵位置,如果真的他落馬,胡亂攀誣,還不知道會引出多大禍端來,誰都知道李鼎南那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你要過他手,就沒有不被琢磨一番的。」
桂全友也是嘆息不止,他對趙國棟一直有絕對信心,當初傳言稱趙國棟可能涉嫌經濟問題時,他就嗤之以鼻,趙國棟是啥人,怎麼可能在經濟上犯錯誤,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恐怕也未必是胡亂攀誣,真要胡亂攀誣那倒簡單了,查清楚不就結了?就怕有憑有據,我看寧陵才又要變成第二個懷慶了。」
趙國棟接到桂全友電話他就知道省紀委這是在變著法子要解套脫身了,只是針對自己這一出若是沒有個明確的交待,就算是他廖永濤面子也過不去,總得有些像樣的東西丟出來給省委主要領導看看,眼下至少可以辯解一下線索來源有誤,是李某某而非趙某某,現在也查出一系列涉案人員,取得多少戰果,就算是省領導知曉底細,但是表面文章至少也能過得去,不至於太離譜。
桂全友被趙國棟一句話給震得,第二個懷慶?那可真要天下大亂了。
「趙書記,不至於吧?一個李鼎南還不至於如此吧?」桂全友小心翼翼的道。
「你覺得呢?共產黨只要認真,就沒有說查不出問題的,除非你真的沒問題,那就不怕。」趙國棟現在倒是十分坦然,他知道事情到現在這一步只怕也就該告一段落了,不過自己若是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沒有任何表示,也未免太軟弱了一點,人不可太囂張,但不可無血性。
第七章 交待
送走趙國棟之後,廖永濤獨自坐在辦公室里琢磨。
廖永濤接到趙國棟請見的要求時就知道這事兒始終繞不過去,雖然紀委辦案沒有明確針對什麼人,但是這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趙國棟在黨校里也表現得很平靜坦然,頗有一點任他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的味道。
屠連舉把情況已經向廖永濤作了匯報,李鼎南涉嫌在寧陵多項公共建築工程中收受賄賂,時間從寧陵撤地建市之前三年就開始,涉及數額可能多達數十萬,關聯人員多達十餘人,看起來是一個相當成功的案例,但是廖永濤卻知道這不過是一個遮羞布,對外的遮羞布。
廖永濤毫不客氣的給了屠連舉一頓批評,至少在認定目標和重點上出現了嚴重謬誤,對於本該大力弘揚的典型人物錯誤的視為調查對象,這對紀委的聲譽有莫大的影響,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嚴重的影響了省委主要領導對紀委工作能力和效率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