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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正在廣泛徵求意見的非公有制經濟三十六條沒有?」趙國棟沒有正面回答鍾躍軍的問題,而是反問一句。
「趙書記你是說國務院在青島和溫州召開那兩次意見徵求會?」顧永彬對這方面還是比較敏感的,「你是說國家會在很多領域對民營資本開放?」
「嗯,我有比較大的把握中央會把握住這個機會實現對民營資本的全面開放,事實上從今年初憲法修改了對民營經濟在國民經濟中所占地位這一信號發出時,我就認為中央會在一些領域上做出調整,尤其是國有企業占有壟斷地位但是卻發展不夠好的領域,重化領域我覺得本應當早就市場化,國家只在這方面進行政策和門檻上設限即可,對民企是一個標準,對國企是一個標準,既容易給國外一直不願意承認我們市場經濟地位提供證據,也不利於充分競爭。」趙國棟侃侃而談,「我覺得中央如果真有此意,那麼鑫達電解鋁項目就是一個最好的信號機會,就看鑫達方面會不會因勢利導了。」
鍾躍軍幾人都覺察到了趙國棟的意圖,趙國棟是打算要利用鑫達集團法人的特殊身份和中央目前在對待民營經濟政策上進一步放開意圖相結合,來實現鑫達電解鋁項目儘早解禁,但是這個時機真的能把握住麼?
「趙書記,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鑫達方面也得花點心思才行。」藍光想了一想才道:「時機的把握也得靠他們自個兒捕捉,當然我們也可以提供一些幫助,但是主要得靠他們自己。」
鍾躍軍也點頭贊同藍光的意見,倒是顧永彬有些不太看好鑫達,面對華鋁和五礦的強勢,他不相信這樣短暫時間內鑫達就能扭轉局面,但是面對其他人都已經形成了一致意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躍軍,可以給鑫達那邊一個信號,如果他們不努力,一切皆有可能,我們也不能拖太久,時不我待,一個縣的發展不能因為某一個項目某一個企業的拖累而停留,我相信鑫達集團那邊還留有餘力,得逼一逼他們,那兩兄弟一個粗豪狡詐,一個深沉老練,都是屬於狐狸精級別,你不給他們上點興致,他們還真以為我們就得要吊在他們一棵樹上等死。」趙國棟言語間葷素不忌,顯然是覺得從兩個方面都得有些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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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達將杯中紅酒細細的抿了一口,目光凝重,「哥,你說趙國棟這個人究竟想幹什麼?一方面信誓旦旦,另一方面又不斷的放任下邊出小動作,華鋁和五礦都在和他們頻頻接觸,他們是想借這一點向我們施壓麼?」
「這個人不一般,可能五礦和華鋁的確也給他施加了很大壓力吧,他想要把這份壓力傳導給我們,讓我們也幫他分擔呢。」一身睡袍的周鑫顯得很隨意,表情卻並不輕鬆,「現在國內爭執得很厲害,國務院出台的這些徵求意見稿受到相當大的攻擊,反對的聲音很高啊。」
「我總覺得對方想要表達一個什麼意思,不過現在我還沒有揣摩出來,和這個人打交道也有幾次了,就是琢磨不透這傢伙腦瓜子裡在想什麼。」周達將紅酒杯子放下,走到落地玻璃窗前,雙手環抱,若有所思,「這個項目對於我們鑫達太重要了,我有些擔心這傢伙扛不住,雖然我們向他們的承諾比華鋁和五礦好得多,但是這年頭能有幾個只為公家利益的?」
「周達,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已經和那邊溝通過幾次了,那邊總是說現在風向不明確,不能冒然出頭,否則有可能弄巧成拙,必須要看準形勢下手。」周鑫心情也被弟弟說得有些煩躁起來,「媽的,央企就是好,要啥資源有啥資源,要人脈有人脈,真他媽是大媽生的,咱們的企業就是後娘養的。」
「趙國棟那小子現在已經是省委常委了,嘿嘿,三十四歲的省委常委,你聽說過麼?而且還是出了咱們這一樁事兒之後依然過關,這人道行深著呢,我看咱們還是得在此人身上下功夫。」周達目光閃爍,「哥,你說的沒錯,此人不簡單,我們鑫達要渡過這個難關還得落在此人身上,我們想要發展,他想要政績,這就是我們合作的基礎,當然,這還不完全牢固,如果我們能在其他方面和他建立更密切的關係就最好不過了。」
周鑫眼睛一亮,點點頭,「周達,可是上一次在美洲俱樂部你也看到了,這小子精滑得緊,根本就不上鉤,可惜我準備的夜宵,請那兩人花了我三十萬,還只是吃頓飯而已。」
「不急,姓趙的年輕,難免就想在事業上有所成就,對於我們這些商人來說,肯定有所防範,這很正常,多兩次接觸,讓他感受到咱們對他並無惡意,而且日後我們鑫達在寧陵發展有求於他,這樣才會讓他慢慢釋去疑心,一步一步水到渠成。」周達顯然比自己的兄長更具耐心,「我已經和他聯繫過了,周五他要到安都,我邀請了他,他同意了,到時候還得安排人。」
「花小錢辦大事兒,值得,趙國棟此人前程不可限量,而且自控能力極強,是個幹大事兒的人,不說咱們這個項目,結交這樣的人,也值。」周鑫在這方面卻是異常爽快大方,「咱們和國企比不了,走歪門邪道又長久不了,就只能折中,走點這種擦邊球路子了。」
「但願這一次中央的這一波政策能夠真正落實下來,那也許咱們這些民營經濟才能迎來一個春天,也不至於逼得我們非要走河邊的羊腸小道,不濕腳太難啊。」周達也是頗為感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