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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譚凱暴烈的叫聲在寂靜的曠野中顯得格外刺耳。
這個時候趙國棟也顧不得譚凱是否得手了,一下子衝出田坎,直奔目標。
前面那個黑影反應更快,手電筒一亮猛地向趙國棟扔來,如兔子一般反而鑽入田坎下,沿著田坎埋頭狂奔。
趙國棟沒想到這個傢伙反應如此快,而且根本不沿著機耕道跑,反而和自己逆向逃竄,這讓他一怔之下更是心焦。
田坎中起伏不平,這個傢伙敢向田坎中跑,只能說明這個傢伙對于田坎中的奔逃更擅長,只是這時候他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了。
風聲在耳際呼呼掠過,趙國棟撒開雙腿,縱躍如飛;前方黑影左突右竄,不斷變換方向,企圖甩開趙國棟,但趙國棟卻是如影隨形,緊追不放。
趙國棟幾度堪堪要追上對方,都被對方臨時變換方向而又甩開,一看就知道這個傢伙絕對是個老手慣犯,加之田中坎坷不平,如果不是趙國棟有所防範,一般人的腳這麼快速度,只怕早就扭傷被甩下了。
眼見得前方就是山腳下黑魆魆的樹林,趙國棟心中一陣急躁,這一入林便不好說了,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
猛地一探身躍出幾米,借勢一仆地然後躍起,趙國棟手中早已提起一把連泥土帶玉米稈的一大團轟然扔出去。
「哎喲!」前面黑影慘叫一聲被打中背上,一個趔趄,踉蹌幾步,興許也是強弩之末了,被這並不算很重的一擊,卻再也站不穩,仆地又起,還想再跑,趙國棟鐵鉗般的雙手早已捏在了對方手臂上。
「還跑?!和你趙大爺倆賽體力,你也不去稱上二兩棉花訪(紡)一訪(紡),你趙大爺在學校里長跑輸給個誰來?」趙國棟惡狠狠的提起對方,單手捏住對方頜骨一扳,扭過對方臉一看,卻正是譚凱描述的那個平川過來的二進宮模樣,心中便是一陣狂喜。
「傅斌娃,是不是?」
還有些桀驁不馴正掙扎的男子全身一震,「你咋認識我?」
「老子守你一年了!」趙國棟笑容中帶著一絲猙獰詭異,說不出的懾人,「從刑警隊到派出所,老子就是衝著你來的!你娃今天不怕事情給老子抖落乾淨,老子就要讓你明白馬王爺有幾隻眼。」
第三十八章 窩案
當趙國棟和譚凱將兩個傢伙和一頭牛走路押回派出所時,整個派出所就像燒沸的鍋一般熱鬧起來。
尤其是一幫子熬了這麼多晚通霄的聯防們更是摩拳擦掌,吆五喝六的擺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挽袖扎褲的走動著,陰森森的目光輪番在那個被扔在一旁的角色身上逡巡,嚇得那個牽牛的傢伙手軟腳癱。
還沒等趙國棟去問話,那個傢伙早已經一古腦兒的將他自己所知道的吐了個乾乾淨淨。
而傅斌娃在隱約聽得聯防們已經守了自己一個月時,就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尤其是在趙國棟輕描淡寫的將他家庭情況和親朋好友的關係淵源點出來時,他明白這一次徹底栽了。對方是早就瞄上自己了,安心要收拾自己,而對方在抓獲自己時所說那番話也並非虛言。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這句話是牢里的格言,但是這得建立在公安沒有其他證據的前提下。作為一個多次進宮的老手,傅斌娃對於公安們的手段並不陌生。
如果今天只有自己一人落網,那麼頂多也就是這一頭牛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價值一兩千元的牛,按照法院的規矩也就是兩三年的事情,但是很不幸,自己那個同夥也落網了,這也就意味著問題相當麻煩了,這個時候傅斌娃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為什麼會和那個同夥合作。
傅斌娃知道自己一起被抓那個傢伙是經不住公安們審的,而且自己犯案那麼多涉及人太多,加上銷贓的那些個傢伙估計都會在這個傢伙口中全數供出來。
公安最擅長的就是順藤摸瓜,而那些傢伙都是些缺乏意志和經驗的,以他們的本事很顯然是扛不住公安的欺哄嚇詐的,幾番下來只怕連他們小時候偷看女人洗澡的事情都得吐出來。
與其那樣得個態度不好,還不如爽快一點。
傅斌娃沒有多做抗拒,只是明確要求在筆錄中註明自己態度良好主動坦白,然後很配合的就將自己作案情況倒了出來。
好傢夥,總共十一頭牛!涉及江口、梅縣和藍山市的平川縣三個縣。
而張三娃也一下子浮出水面,經他手在傅斌娃手上就收購了八頭被盜牛,趙國棟他們先前的懷疑也一一得到了證實。
大觀口三頭牛都是賣到了他手中,臨近的竹蓮鄉也有兩頭被盜水牛賣在了他手上,平川縣還有兩頭牛被盜之後一樣也賣到了他手中,反倒是土陵鄉那頭被盜牛他沒有接手,大概是擔心太過明顯會暴露自己。
趙國棟和值班的賀洪海很快就商量了抓捕計劃,這個時候誰都清楚不是推諉的時候。
賀紅海帶領胡明貴叫上大觀口治安室的值班人員直奔大觀口抓捕張三娃那個負責踩探的親戚,而趙國棟則帶領譚凱和另外兩名聯防趕往土陵抓捕張三娃。
邱元豐夾著皮包一邊將油條塞進嘴裡,一邊琢磨著今天分管刑偵副局長朱星文來所督導夏季破案戰役情況該怎麼匯報。
聽說城關所破案戰役進展也不順利,昨天城關所所長焦則強被朱局罵了個狗血淋頭,甚至被要求向局黨委寫出書面報告,解釋為什麼城關所破案戰役打不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