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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棟,私下場合叫阮姐就行,聽起來也挺親切的。」阮岱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落落大方,「我知道你前段時間在滇南折騰得風生水起,看來你到滇南還真是如魚得水啊。」
「嗨,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又是誰給咱造的謠,存心不讓我舒坦不是?」趙國棟滿臉苦笑的攤了攤手,「連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這麼多人來關心我在滇南的所作所為。」
「咦,怎麼這麼說?你在滇南的表現很好啊,怎麼說天怒人怨?」阮岱青訝然道:「我在這邊聽得對你的風評也很好啊,雷厲風行,掃除積弊,一洗滇南官場上的陳規陋習,很是振奮人心啊。」
「阮姐,這些風傳是從哪裡聽來的?」趙國棟知道一個詞兒,那叫捧殺,這會兒把你吹得天花亂墜,一旦真的出了問題,那板子還得該打誰身上就打誰身上。
「你別管這些風聲哪來的,但是至少說明一點,你的表現贏得了認可。」阮岱青道:「當組織部長如果能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尤其是你還是新官上任,這三把火看來算是燒動了,也牽動了很多人的心,不簡單啊。」
趙國棟沒想到連阮岱青都對自己在滇南的表現如此清楚,難道說自己的舉動如此引人矚目?這倒是一個禍福難料的兆頭,銳意進取是好事兒,但沒準兒到了老成持重的領導眼中就成了飛揚跋扈了。
「阮姐,真沒想到遠在邊陲也能有如此多人關心我,我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了。」趙國棟搖搖頭:「那是大家不了解滇南的實情,有些事情是不得不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再不有點壯士斷腕刮骨療毒的狠心,那滇南就真的會給拖累耽誤了,正陽書記也就是抱著這種心思才硬下心腸做出這個決定的,他也知道肯定會招來很多非議詬病,不過做事情哪能不招閒言碎語?難道就不做了?」
阮岱青輕笑了起來,「國棟,別把事情相得那麼複雜,滇南的人事大變局也在預料之中,中央裡邊不少人倒是覺得蔡正陽能夠隱忍如此之久有些意外,不少人甚至認為蔡正陽應該更早一點推動,滇南積弊日深,上佳的位置,豐富的資源,再加上國家戰略的傾斜,如果還不能創出一個新氣象,只怕中央就會真的考慮把蔡正陽用在這個位置上是否合適了。」
「阮姐,很多人都只是遠觀而非近察,滇南實際情況他們了解多少?翻弄嘴皮子功夫誰都會,真要到了臨場自己身處那個位置時,只怕他就稱軟腳蝦不知所措了。」趙國棟不以為然的道。
他知道阮岱青身份不比尋常,團中央和青聯歷來是出人才的地方,而且極得高層看重,阮岱青既是女性,又有著年齡優勢,履歷也相當豐富,加之口才極佳,目前在團中央書記處中位置靠前,也是青聯常務副主席,從他口中獲知的一些東西也就代表著某種來自高層的風向,所以他不得不慎重對待,深思熟慮之後才來回答。
「滇南情況很複雜,不僅僅是外人想像的是不是本土幹部有排外思想那麼簡單,地域差異問題,民族問題,歷史遺留問題,當然也有本土幹部抱團山頭主義問題,正陽書記去了兩年時間之所以一直沒動,也是考慮到如何在對滇南影響最小的情況下,團結和發揮本土幹部優勢,使之能夠融入到經濟發展大局中來,這前期工作不做到家,你以為這人事調整就能一蹴而就?那真的影響到滇南發展,豈不就成了罪人?」
阮岱青凝神傾聽著趙國棟的解釋,她也隱約聽得一些說法稱蔡正陽過於遷就本土勢力,在處理上有些偏軟,但是今年一連串的人事變動似乎又顛覆了這個看法,也有人說是趙國棟就任滇南組織部長給了蔡正陽一把鋒利之刀,正好讓隱忍已久的蔡正陽有了發揮的時機。
趙國棟在這一波的滇南人事調整中風頭正勁,盡顯鋒芒,也不乏圓滑老到的手腕,至少阮岱青聽到的評價是褒多於貶,而且貶也更多集中在他剛剛就任組織部長就掀起這樣一波驚濤駭浪,顯得有些操切,但是這不是趙國棟所能決定的,就像外人所評價的一樣,趙國棟現在還只是一把刀,刀柄掌握在蔡正陽手上,刮骨療毒也好,壯士斷腕也好,那也得決策者來判斷時機。
「嗯,國棟,身處不同位置你也要好生掂量把握才對,組織部長非比尋常,我想你現在也有體會,不過感覺到你現在進入角色也挺快,當初聽說你調到滇南擔任組織部長時還真擔心你有些不適應呢。」阮岱青笑起來很有些風情萬種的韻味,不過俏麗中帶著一絲剛烈,把半老徐娘的味道襯托得恰到好處。
「到現在也不能說完全適應,這是我自己的感覺,不過我會努力融入。」趙國棟搖搖頭,「不過幹這個心累得慌,這是實話。」
阮岱青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國棟,還很難得看到你覺得心累的時候啊,在黨校學習的時候你可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把你擺到啥位置上你都有一副捨我其誰的氣勢,怎麼一個組織部長就把你給難倒了?多崗位鍛鍊是好事,這也是黨培養幹部的原則,要不你怎麼適應日後更重要的崗位呢?」
「所以我很自覺的在擺正心態,努力融入,認真學習,穩步提高自己這方面的能力水平,使自己儘快成長成為一個完全合格的組織部長。」趙國棟也是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逗得阮岱青也忍不住笑得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