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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馬上過來,恐怕我們得快一點,有些東西不能等,否則我們就說不清楚了。」張保國說完就擱了電話,只留下這邊有些茫然若失的陶和謙,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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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滇南紀委從來沒有如此高效率過,當三巨頭外加褚柳一碰頭之後,紀委和檢察院行動速度驟然加速。
兵分幾路,一方面繼續對周應寶和劉道田加緊突審,力求有更大的突破,而根據現有二人交代,尤其是周應寶的交待,辜英海在天寶大酒店的轉讓存在著巨大的違法違紀行為,而天寶大酒店的所謂開放商不過是一個幌子,其真實控制者實際上是其同父異母姐姐的丈夫。
而楊明舉雖然還沒有發現牽扯到這一案中,但是他在天寶大酒店周邊土地轉讓問題明顯存在著利用手中權力違規操作的情況,僅憑這一點,紀委可以立案進行調查。
另一方面紀委也迅速派出精幹人選控制辜英海和楊明舉,以及另外一個可能涉案的市委副書記朱廷東。
當天下中午,曲州市長楊明舉主動到省紀委說明情況,被省紀委留下協助調查。
當天下午,曲州市委副書記朱廷東被省紀委雙規,這是省紀委對曲州班子採取的第一個正式動作。
第二天上午,化妝出逃的曲州市委書記辜英海在邊境口岸被早已布防的公安武警擋獲,並於當天下午押解回昆州。與此同時,省紀委在辜英海在昆州的秘宅中搜出人民幣現金二百四十萬元,美元十二萬,以及大量黃金首飾和其他外幣,以及多個存摺。
第七十九章 關鍵是要穩定
趙國棟在獲知楊明舉主動到省紀委說明情況時就知道自己在這中間的判斷還是出了一些偏差。
楊明舉敢於到省紀委說清楚問題,自然也就有幾分底氣,不知道是不是張保國在裡邊給他出了主意。但是想一想也不可能,省紀委這樣大的動作,不管誰出主意,只要屁股下邊夾著屎,那都是抖落不乾淨的,也就是說楊明舉這一招以進為退是建立在大問題都出在辜英海身上,他不過就是分擔些一般的領導責任罷了,何況辜英海是市委書記,真正要負領導責任,那辜英海也要重得多。
如果辜英海在貪腐問題上落馬,那麼所謂領導責任也就無足掛齒了,楊明舉大可將一切都推到辜英海身上,只要他楊明舉在廉潔自律上說得起硬話。
省紀委對朱廷東的雙規意味著陶系在曲州的另一重要人物也不可避免的捲入了這樁貪腐案件中,怕就怕這樁案子越糾纏越複雜,卷進來的人也會越來越多,這恐怕就不符合蔡正陽的初衷了。
趙國棟很想問一問紀委那邊,曲州市委市府究竟有多少人被卷了進去,他只知道周應寶這個大嘴巴一進了省紀委的雙規點就徹底癱了,張開嘴巴就開始狂吐不休,究竟攀咬到了多少人,他現在也不清楚。
這也很正常,這些傢伙別看一個個在人前官架子十足,頤指氣使的味道隔著兩條街都能嗅得到,但是真正見了真綱,立馬就是爛泥一攤,任你為所欲為。
省紀委親自點殺他,加上還有那個劉道田作為引子,周應寶估摸著自己這一次怕是沒有人能保得了他了,聯想到天寶大酒店背後的種種腌臢事兒,沒準兒人家就是衝著自己背後的這一頭老虎來的,只是自己很不幸的被選著了第一個開刀者。
第一個也有第一個的好處,周應寶知道自己爛污事兒多,自己一倒,估計啥問題都要翻出來,想一想自己家裡柜子暗格里的東西,老婆那人是個經不起搞整的,只怕紀委人一到就要癱在地上一五一十說個清楚,那麼現在只有「毫不留情毫不猶豫」的檢舉揭發他人才能保自己一命了。
這個時候啥同僚上司情誼,啥鐵桿哥們義氣,那都早就拋在腦後了,這個時候周應寶能想到的就是怎麼能夠把自己能回憶起來的一切都回憶起來,一股腦兒的都向專案組交待清楚,恨不能把所有有點瓜葛的人都能拉進來,這種心態實在太普遍了,我栽了,你還能坐得安穩?別做夢了,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兒?!我過不好,大家都別想好!
周應寶的這種表現正中省紀委一幫人下懷,他們就怕周應寶咬著不吐硬扛,這樣雖然到後來一樣會撬開他的嘴巴,但是卻有可能失去戰機,一些大魚沒準兒就能有思想準備,該擦拭該訂立攻守同盟的就先幹了,弄得你後來再要想打開局面就要多費幾倍心思精力了。
楊明舉的動作有沒有張保國的授意不好說,但是現在楊明舉的動作卻有可能讓曲州局面不至於徹底坍塌淪陷,這也許對省委也是一個安慰獎。
曲州班子全面淪陷這種情況也是蔡正陽極不願意見到的,這種窩案大案對於省委的威信同樣有負面影響,洪洞縣內無好人這種印象也很容易讓人質疑省委在用人上的失職,雖然這幾名幹部都不是蔡正陽任上提拔起來的,但是你擔任省委書記也是兩年多三年時間了,為什麼會沒有任何覺察,非要到沸反盈天的境地你才如夢初醒?
現在再來反省檢點這些都是後事了,趙國棟知道自己現在的任務是儘快把曲州可能面臨的班子垮塌之後需要解決的架構人選問題確定下來。
先前的曲州市委報上來的人選只能徹底作廢,楊明舉暫時不考慮他,但是辜英海和朱廷東身陷囹圄基本上沒有什麼懸念了,現在就要馬上確定新班長和市委副書記這兩個關鍵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