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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在江口的生活讓一干遠行的遊子們終於得有閒暇享受這一番美好時光,房子全和許偉花了一下午和趙氏兄弟討論煤炭產業走向。
現在國全能源已經陷入了困境,98年經濟的大滑坡讓擴張速度過快的國全能源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寒冬的肅殺。
房子全仿佛衰老了好幾歲,巨大的生存壓力讓他有一種不堪負重的感覺,尤其是在一年之後和趙氏兄弟見面,就更覺壓抑,滄浪今年在國全能源這邊投入不少,但不但沒有見到效益,虧損面卻日益加大,原本年底是煤炭行業的利好期,但是今年煤價一路下滑,需求也是萎靡不振,雖然趙國棟早就給房子全打了預防針,但是如此嚴峻的形勢還是讓房子全有些沮喪。
相反倒是趙國棟和趙長川顯得十分輕鬆,趙國棟是早有思想準備,這一兩年你能少虧也就意味著一兩年後你能大賺,而趙長川卻是從滄浪水業的發展趨勢意識到這種全球性經濟波動其實對於中國這個仍然處於高速發展的過度來說並不算什麼,做企業不可能一帆風順,像煤炭行業這種受國家經濟氣候影響更大的行業就更是如此,現在的低谷就像彈簧一樣,你壓得越低也就意味著反彈起來的力量將會更強,高潮來得會更加兇猛。
「子全哥,我哥的意思很簡單,要麼覺得實在支撐不下去,那就斬倉出手走人,虧就虧了,免得越陷越深,要麼就繼續押寶,一邊加大投入對企業進行改造,洗煤廠技改,上煉焦廠,利用這兩年行業不景氣時間正好來進行內部改造整頓,免得到了需要擴大規模的時候又受限了。」
趙長川語氣平靜,顯得相當超脫,看得房子全也是一陣心折,這人走到啥位置,說話的氣勢都不一樣,洗煤廠技改,上煉焦廠,這話說得簡單,那都是動輒上千萬的投入,去年國全能源已經虧得讓他心寒,估計今年局面也不會樂觀,弄不好還會虧得更多,這要在繼續投下去,連天生帶有賭性的房子全都有些怯場了。
「長川,不是你子全哥怕啥,但是你也知道這國全能源說是你子全哥是董事長,但是主要資金來源都是靠你投入和銀行貸款,這樣不顧一起砸下去,我倒無所謂,人一根,屌一條,輸完走路,大不了也就穿條內褲來找你們,可是你們這投下去的幾千萬就打了水漂了啊。」房子全嘆了一口氣。
「子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們不都是光腳出來的麼?怎麼現在穿了鞋就怕光腳適應不了不成?何況還不至於到那種境地吧?」趙國棟先前並沒有多說啥,只是判斷了國家經濟走勢可能還會有一到兩年的低迷期,至於說國全能源的廢存他不想插言,那是該趙長川、趙德山以及房子全他們商量的事情,不過他聽出了趙長川話語中的意思。
「子全哥,我哥不是說了麼?就兩年低迷期,難道說兩年咱們都支持不下去?」趙長川笑了起來。
「不說了,子全哥,我意已決,國全能源只能繼續擴大規模和技術改造,延長產業鏈,變得更大更強,就像我哥說過,最兇險的危機也就蘊藏著最誘人的機遇,國全能源困難,也就意味著人家可能會更困難,誰能支撐下去,水就能獲得最大的收益。這是揀便宜的好時候,也是取悅地方政府的良機,我們拿個計劃出來,煉焦廠遲早要上,遲上不如早上,現在銀行貸款利率處於最低時候,地方政府肯定也迫切希望企業加大投資創造GDP和就業,此時不干,蓋等何時?!」
房子全吸了一口氣,揮手在案桌上重重一拍,「長川,既然你這樣決定了,你子全哥還有啥好說的,銀行貸款比起去前年的確要容易許多,而且你子全哥也不是自我吹噓,地方政府那邊關係我已經基本上理順,對於我們國全能源也是相當支持,我回來之前,一位副市長還專門和我打了招呼,希望國全能源能夠堅持下去,挺過這一關,銀行那邊現在也對我們國全能源相當支持,甚至明確說只要是政策法規允許範圍之內,都盡全力扶持我們,所以我也很是不舍啊。」
趙國棟一邊笑一邊搖頭,「子全,這才是內心話吧,先前做出一副要準備撤退的模樣是不是來探我和長川的口風?若是我和長川真要一口咬定不幹了,你咋辦?」
「咋辦?涼拌!資本決定一切,沒有資本就沒有發言權!」房子全也笑了起來,「不過我也相信你和長川的眼光不會如此短淺,嘿嘿,我沒看錯,焦化廠我也想過上,但是投資不小不說,而且最主要現在還得尋找出路,沒想到長川卻是這樣堅決。」
「嗯,上焦化也是一個必走之路,只有上了焦化之後你才能算是一個比較完整的綜采生產體系,當然後期可能還得上化工項目實現循環綜合利用。」趙長川想得更遠,「不過那是焦化廠建好之後的事情了。」
「國棟,春節有啥安排?」房子全舒展了一下身體,像是放下一塊巨石,「有沒有興趣去泰國或者澳洲那邊轉一轉,我現在真想好好休整幾天,長川提出的要求那麼高,這一年我又得全身繃緊弦衝鋒陷陣了。」
「我?我早就安排滿了,我倒是建議你可以好好出去休息一下,那邊氣候正宜人。」趙國棟搖搖頭。
「你真不去?」房子全問道。
「去不了,我還等著無數人接見我呢。」趙國棟苦笑道,「哪敢和你這個自由人比。」
趙國棟沒說假話,這個春節七天假,除了正月初一之外,從初二到初七,他的一切日程都安排得滿滿實實,幾乎沒有屬於個人的私人時間,除了他被接見之外,也還有他需要接見的群體,二者不可偏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