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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的話?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我的秘書您也見過,一直是令狐那小子。」趙國棟搖搖頭,正色道:「我只是覺得這小丫頭真的很不錯,正巧您身邊也缺人,就推薦她來試試,若是有緣,也是一件好事兒。」
甘萍微微頜首,「嗯,這女孩子不錯,不過我得考慮一下,省里辦公廳怕是對我都有意見了,老是在外邊找人,老看不上辦公廳推薦的人,哎,現在還不急,翻年再說吧。」
面對甘萍這有些推託般的話,趙國棟不怒反喜,甘萍能說到這份兒上已經很不容易了,也說明她對陸蕊有些好感,至於後續事宜,那就要看陸蕊造化了,有些東西也不是你求就能求來的。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能幫陸蕊走上一個更廣闊的平台也是善莫大焉,至於成不成,自己也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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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近,手中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多起來了,慰問貧困戶,參加各個部門座談會,迎接各種檢查,布置年前各項工作,這已經成了雷打不動的鐵律。
趙國棟很想問一問市政府辦公室那幫傢伙這些文件和工作是不是每年就按照頭一年的東西換一換題頭,然後依葫蘆畫瓢,簡單調整一下,然後就這麼一摞一摞的印發出來下發了。
只是作為新上任的市長,他無法太過於頭角崢嶸,那會對他日後開展工作反而產生不利影響。
豐田考斯特勻速的行進在大慶路上,趙國棟瞑目沉思,新任的市政府秘書長柯南一邊翻閱著這一次年終前的拜訪鑽采設備廠所獲,一邊皺起眉頭沉思。
鑽采設備廠的上市進展並不十分順利,去年省里指標並沒有考慮到懷慶,但是鑽采設備廠依然做足了工作。
應該說鑽采設備廠的效益在目前僅次於已經被正式收編入安宇機械有限公司的冶金機械廠,而且還呈現出快速復甦態勢,正是這個原因,副市長鄧若賢極力主張鑽采設備廠可以通過上市獲取進一步發展壯大的資金,用以實現向外擴張,並且幾度與鑽采設備廠飛往京城尋求機會,但是仍然沒有能實現突破。
為此鄧若賢也向趙國棟建議,應該將明年國企改制重頭戲放在相對規模較小效益更好的鑽采設備廠上,而不應隨大流將目標放在規模更大但是效益不佳的工具機廠上,雖然工具機廠屬於市屬企業,但是其規模甚至比省屬企業的鑽采設備廠更大,怎樣促使這些國企能夠甩掉包袱輕裝上陣,也是鄧若賢一直在琢磨的問題。
「鄧市長,鑽采設備廠的效益今年回升速度很快啊。」柯南翻閱著數據,把目光投向同樣滿臉沉思狀的鄧若賢。
「嗯,鑽采設備廠受益於中石油和中石化在中亞地區的頻頻發力,去年連續簽訂幾筆大單,工廠進入滿負荷運作階段,估計今明幾年內鑽采設備廠的生產都將處於產能不足的狀態下,所以我希望鑽采設備廠在挖掘自身生產潛力的前提下,走出去,走兼併發展的道路。」鄧若賢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瞥了一眼似乎也有些感觸的趙國棟,「趙市長,你覺得呢?」
趙國棟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鑽采設備廠是最先擺脫不景氣狀態的五朵金花之一,雖然去年效益還趕不上被安宇機械兼併的冶金機械廠,但是其爆發勢頭已經初現端倪。
但受制於產能限制,雖然鑽采設備廠現在也在竭力挖潛,但是像鑽采設備這種專業性較高的行業一時間要提高生產能力並不容易,依靠新建車間來擴大產能又需要一個較長周期,對於目前處於高速發展期的石油天然氣開採行業來說也是一個無法等待的情形。
鄧若賢一直在向趙國棟建言為鑽采設備廠爭取一個上市指標,但是市里其他領導觀點卻更著重放在工具機廠的生存問題上,工具機廠狀況不佳,復甦緩慢,下崗待崗工人數量不少,加之又是市屬企業,市裡面臨的壓力很大,一直希望將這家企業推出去,完成上市改造,以求脫身。
但是工具機廠前期進展雖然很順,但是到最關鍵階段卻被卡住了,證監會初審階段反饋回來的意見對工具機廠很不利,保薦機構組織發行人和中介機構對反饋回來的審核意見已經多次進行整改和回復,但是始終不盡人意,難以達到證監會要求,無法進入預披露階段。
這並非其他原因,而是工具機廠本身就存在相當多的問題,在核心資產與非核心資產切割上糾纏不清,稅務問題也是問題多多,以至於保薦機構和中介機構也陷入了困境,不敢輕易將準備好的答覆提交證監會,以至於工具機廠上市陷入了僵局。
正因為這個原因,鄧若賢和市里其他領導才產生了分歧,鑽采設備廠有良好效益,有美好前景,有壯大基礎,但是卻沒有能夠獲得市里全部資源的支持,而工具機廠條件太差,雖然有市里全力攻關支持,但是存在問題太多,使得它在上市道路上也是磕磕絆絆,始終無法踏出最關鍵一步。
「若賢,鑽采設備廠的確經濟前景看好,但是作為市領導我們更要看到工具機廠改制上市的重要性,我們要學會從講大局講政治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如果鑽采設備廠上市成功,而工具機廠上市失敗,你考慮過這會對工具機廠數千職工產生什麼樣的衝擊沒有?」趙國棟反問,「就目前這種態勢,工具機廠局面都很不穩定,職工福利待遇差,怨氣很大,我們如果工作中稍稍有考慮不周的情形,也許就要釀成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