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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務委員在後來的工作會議上對滇南工作提出了嚴肅批評,這也就成了後來省委常委會上爆發衝突的焦點。

    蔡正陽認為德洪市工作不力,造成滇緬高速公路建設工期延誤,黨政主要領導要負主要責任,而龍嶺事件則是由於地方部分社會閒散人員和基層幹部由於利益原因而扇動不明真相群眾鬧事,應當嚴肅查處參予其中煽動者的責任。

    而省長陶和謙則認為德洪市的工作值得嘉獎,德洪市能夠本著實際情況出發,維護當地群眾利益,即便是在工作力度上有所欠缺,但是也是情有可原,而龍嶺事件分明就是當地一些黨政主要領導漠視群眾利益,一味犧牲地方利益來討好上邊對工作任務的高要求,釀成了這次事端,對於這種邀功媚上的行為應當予以嚴肅批評,對於造成這次事件的直接責任人要追究黨紀政紀責任。

    兩個截然不同的觀點在省委常委會上引發了軒然大波,矛盾第一次在省委常委會上公開化。

    方夜白也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東西介紹了一下,和趙國棟的判斷一樣,兩人都覺得無論是龍嶺事件還是德洪那邊的情況都不是這麼簡單,只不過現下兩人掌握的信息都很有限,都無法做出一個明確評判。

    ※※※

    當兩人回到宿處時,卻見到一個人影在走廊處一閃即逝,方夜白有些警覺,一個箭步竄上去:「幹啥的?」  

    那個人影已經躲到了拐角處陰影邊上,壓低聲音道「我要找趙部長!」

    「找趙部長?」方夜白心中一驚,瞅了一眼已經跟了上來的趙國棟,「找趙部長為什麼白天不來,這個時候鬼鬼祟祟過來?」

    「白天能來我們還用得著晚上來麼?」躲在陰影里的身影看樣子也是隨時準備飛身下樓,但是似乎又有些猶豫,「你是趙部長?」

    方夜白也有些拿不準了,看樣子這個人是有為而來,縣公安局在龍嶺賓館派得有幾個執勤民警,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鑽進來的,怎麼縣公安局民警竟然不知道?

    「趙部長,要不我把公安局的叫上來?」方夜白話一出口,那個人就是厲聲道:「我是來反映問題的,你叫他們來,我就走!」

    趙國棟搖了搖手,制止了方夜白,「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要反映情況!」那個人影始終距離著趙國棟和方夜白幾米遠,保持著隨時可以跑路的姿態。

    「那好,既然要反映情況,那麼我們進屋去說。」趙國棟點點頭,一邊拿房卡開門,一邊示意。

    「不用了,我已經把我想要說的東西寫在材料上了,我塞在你的門縫裡了。」對方顯然很謹慎,「上邊有我的電話,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弄清楚情況,我想我們可以選個時候和地點來見面。」  

    趙國棟目光落在對方身上,這個人看樣很謹慎,躲在陰暗處,明顯是不想讓人看清楚他的面貌特徵,估計也是有些顧慮擔心。

    「也行,那如果有什麼我們還需要了解的,我們和你聯繫。」趙國棟點點頭。

    話音未落,對方已經疾步下樓,一晃就消失在樓下。

    「趙部長……」方夜白話音未落,趙國棟已經搖頭制止:「夜白,不用了,各人有各人的顧慮。」

    方夜白涌到嘴邊的話語又吞了回去,他注意到趙國棟臉色陰沉如水,這位趙部長到了部里這麼多天,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如此陰鷙冷森的表情,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鷹狼。

    ※※※

    趙國棟心情的確很糟糕,其實那個人影在自己宿處一出現,他就有一種直覺告訴自己,對方是有為而來,而且多半就和龍嶺事件有關,他甚至可以斷言,對方要反應的問題就是要揭開龍嶺事件的一個蓋子,而這個蓋子一旦揭開,膿液流出來,不知道還會污到多少人,這都在其次,關鍵是……

    一切都不出所料,當趙國棟粗略的看完這厚厚一疊材料之後,他心裡猶如墜著一塊石頭般的難受。

    雖然這份材料可能有些誇大和細節上的失真,也充斥著一些主觀臆斷的猜測,但是可以反映出來的不少問題卻是觸目驚心的,只是這份材料為什麼會沒有反映到省紀委的調查組那裡?或者是省紀委調查組收到了這些反應的東西卻沒有映證核實?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把材料中幾個重點反映的問題細細的梳理了一遍,這才仰起頭來望著天花板默默的思索。

    問題真的弄大了。

    他敢肯定紀委調查組肯定收到了這份反應件,但是為什麼紀委調查組那邊卻一直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是無法核實,還是有出入無法確定?都不可能!

    即便是他這個初入手者也能覺察出這其中有不少細節的真實性毋庸置疑,而且這上邊也提供了不少可供查實的東西,紀委這麼兩三個月了在幹什麼?就算是年前事情多,又有春節耽擱,但是這春節後也有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還不能得出一個像樣的結論來?

    縱然是一時間無法查實所有問題,但是至少主要事實是應該有一個初步意見才對。

    褚柳那黑瘦的臉頰上黑框眼鏡背後的幽邃眸子又浮動在趙國棟腦海中,這個褚柳也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啊。

    難怪自己那一日無意間碰上褚柳從蔡正陽辦公室出來時,她問及自己要下去調研情況時,隨口建議自己可以先從滇西開始,說滇西情況更具有典型意義,自己當時也沒有在意,回去之後也就讓汪從喜的計劃將滇西列到了前面,她是斷定自己在永昌這邊調研要琢磨出啥味道來,還是預料得到會有人向自己反映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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