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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異樣的氣味幾乎消失不見,仿佛昨晚的瘋狂只是美麗的假象。
可是被單和枕套上還殘留著淡淡的lostcherry的味道。
強忍身下的不適,葉允初掀開薄被站起身,不出預料地在大床中央看到了一小灘已經乾涸的殷紅血跡。
葉允初腦海中又出現了昨晚黎泠發現她是第一次時那個驚訝詫異的表情。
她這才看到床頭柜上有紙條,還有一張銀行卡。
她眸色深了點,拿起紙條:【卡里有二百萬,密碼六個零。】
紙條背面也寫了字,是一串藥名,藥名下面還備註著:「聽說這個藥止痛效果很好。」
封口費?
葉允初左右翻看,也沒能在紙條上翻出什麼別的花樣。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把紙條對摺攥在手心裡。
床尾搭著一套休閒裝,顯然是Balenciaga最新款夏衣。
葉允初正要去拿,餘光瞥見床上有什麼東西隱隱閃著光,她循著亮點,看到一隻花朵形狀的藍寶石耳釘。
是梵克雅寶fleurette系列的耳釘。
葉允初捏起來,輕輕放在手心,搭在那張銀行卡上,冷笑:「真大方啊,黎影后。」
黎泠幾乎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葉允初穿上黎泠給她留下的衣服,洗漱,化妝。
酒店給每個房間配置兩張房卡,現在一張插在門口續著電,還有一張應該被黎泠帶走了。
葉允初留在這裡,橫豎都不合規矩。
她把那件有心挑選的純白禮服打包好,離開房間前,餘光掃到書桌,書桌上放著一支鉛筆和一本備忘錄。
葉允初幾步踱至書桌前,拿起備忘錄。備忘錄是酒店標配的那種,看痕跡,被撕去了兩頁。
她面色不變,微彎身子,橫倒鉛筆輕輕在紙上刮出淺淡的字跡。
兩張字跡重合著,葉允初依稀辨認出了被丟棄的那一張寫的內容:
【你還小,這兩百萬,創業、投資,都是不錯的選擇。以後這種事,別做了。】
她終於彎眸,把這張充滿鉛筆痕跡的紙撕下來,小心對摺好,和之前黎泠留下的那張紙條一起放在了口袋裡。
她走出酒店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包廂里,黎泠對著電腦屏幕冷了眉眼。
顧懷瑾:「幹嘛啊?」
黎泠:「……菜被偷了。」
顧懷瑾:「又是那個掐著點偷你菜的人啊?有勁嗎你們?這都十年了,還在玩□□農場。」
黎泠沒搭理她,輕車熟路地順著消息記錄去到了那個叫【落木】的網友的農場,偷完菜之後又在田地里解氣似的放了幾隻蟲。
那人又這樣,只偷菜,不收菜。
薄唇蘊笑,黎泠的心情倏忽愉悅起來。
細碎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她整個人沐浴在暖色的光里,笑得和煦暖人。
顧懷瑾微愣,動了動唇:「不過,我真的沒想到婁誼柯會這麼不知分寸。」
黎泠眼底笑意轉淡:「嗯,是得好好問問。」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蛤?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把阿泠的事隨便跟別人講啊?再說,我根本沒當真啊!阿泠是那種隨隨便便找對象的人嗎?」
「搞錯了吧?你確定那個女的跟阿泠說她是我介紹來的?她說出我『婁誼柯』的名字了嗎?」
黎泠隔著顧懷瑾和話筒把婁誼柯的一連串問句聽得清清楚楚,婁誼柯話語裡的著急和茫然不像是假的。
她微皺眉頭,從顧懷瑾手裡拿過手機:「婁,你再確定一下。」
「根本不可能啊……」婁誼柯後來又說了一大串話,總之是反覆確認,堅決地否定了。
掛了電話,黎泠沒再提這件事。
倒是顧懷瑾著急忙慌地說:「那女孩說不定現在還在酒店裡,我們不如找到她,要個說法。」
黎泠指著手腕上的翡翠色錶盤,似笑非笑的:「現在出發去機場,不會遲到。」
顧懷瑾一早給她定了去錦城的機票,昨天說的綜藝《演員進行時》錄製在即,導師要先會面熟悉一下選手資料和賽制。
「……」顧懷瑾驀地生出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無力感,還想說什麼,想想又噤了聲,身體乖乖向著停車場移動,邊走邊說,「別忘了多提點提點林淺那孩子。」
開往機場的路上。
黎泠點開了消消樂,她看著躍然於屏幕里的卡通狐狸圖標,視野中又浮現了那雙靈動的眼眸,那雙眸子藏著很多人難以窺見的生氣,對她簡直有致命的吸引力。
小狐狸,這是打的什麼算盤?
她指尖輕輕一划,三隻狐狸碰在一起,伴著背景音樂歡快地消失。
第3章 升空
燕城去錦城的飛機上,黎泠捧著一本書在看。
「又是《荊棘鳥》。」顧懷瑾只瞄一眼書頁的前兩行就知道黎泠在看什麼,她壓低聲音,「看來你在訪談里說最喜歡這本書,真是一點不假。」
顧懷瑾定的是頭等艙,即便人已經少了很多,還是得避免被人聽出什麼端倪。
黎泠勾唇:「這才是愛情。」
「受虐狂。」顧懷瑾小聲嘀咕,看黎泠幾眼,突然問,「我送你的耳釘呢?」
黎泠微愣,手撫上耳垂,想到了什麼,鼻腔里發出一聲輕笑。她翻過一頁書,戳起手邊水果盤裡的一小塊蘋果送入口中:「小鳥兒叼走,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