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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你的事了。」喻婕眯著眸子,「但在我看來,你能留在她身邊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一直待在黑暗裡的人,如若對陽光再沒有奢求,逐漸適應現狀,倒也是能接受。」
「但有一天,突然黑暗裡出現了一抹光,那種近距離的渴望會讓她蠢蠢欲動,哪怕知道,這個光不知道何時會消失,她也依舊想要觸碰。一旦觸摸到了光,這個人就再也無法在黑暗裡待下去了。」
「而你要做的,就是成為那個光。」
白軟軟疑惑,「黑暗?光?我聽不懂。」
喻婕端起邊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聽不懂沒關係,你只要記住,黑暗是孤獨,光是陪伴,等以後你就能夠明白了。」
白軟軟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喻婕放下茶杯,然後俯身輕笑道:「那我就告訴你,能夠陪在黎光身邊的方法。」
白軟軟立即亮起了眼眸,點了點頭。
喻婕湊到她耳邊輕聲地道:「血族的眷屬就是一種契約,是刻在靈魂上的,你現在在這的就是魂,是可以直接刻上契約的。」
「眷屬互相餵血,相當於達成了契約,以後就算你失憶了,因為這個契約,你還是會再想起來的。」
「如果你以現在單方面被黎光餵養的狀態回到肉身,你就無法再想起這段記憶了。」
「所以,你要是有辦法跟黎光達成契約,成為了她真正的眷屬,你就不用擔心會忘記黎光。」
「但弊端是,契約是解除不了的,以後你們兩個就得綁定在一塊了。」
白軟軟呆了呆,「還有這種好事?」
喻婕露出一抹無奈,「未必算是好事,倘若有一方不願意跟對方在一起,這個契約就是一生的折磨。」
「當初我跟季念也……」她頓了頓,轉而笑道:「不過前提得是,黎光願意咬你一口,跟你達成這契約,以黎光現在跟你的相處方式,我倒是覺得你很難啊。」
「是哦……」白軟軟乾巴巴地點了點腦袋。
「好了,你該回去了,黎光還在家等你吧。」喻婕靠在前台上,支著下巴揮了揮手,「你還是從基礎走起,連黎光為什麼會胸口痛的原因都不知道,可別提契約的事了。」
「對哦,我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有黎姐姐為什麼會虛弱的原因。」白軟軟苦惱地抱住了腦袋,抬眸望向喻婕。
喻婕撇開了視線,「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要說也是黎光親口跟你說,她的秘密,她願意自己告訴你,才是對你的信任。」
白軟軟焉焉地耷拉下肩膀,「我會努力的。」
她握著小瓶子開始往外走,「我先回去了,喻姐,謝謝你。」
「不客氣,我也是希望你能給黎光帶來一點轉變。」喻姐淡淡地揮手,目送著白軟軟走到門口,淡聲地道:「如果你實在想不到法子,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聲,黎光易醉。」
「嗯?」白軟軟迷茫地回頭,喻婕就已經低頭坐回到了前台的位置,她便扣上門往回跑去。
「你對她的事還真是上心啊。」白軟軟一走,旁邊的門縫裡就飄來了季念沉沉的聲音。她站在門後,一身黑色的緊身長裙跟白牆格格不入,側目透過縫隙望著外面,眼裡暗紅一片。
「吃醋了?」喻婕笑著轉頭,向那邊招招手,「來,我抱抱。」
季念一默,倒是老老實實地推開門出來了,面上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但通紅明亮的眸子把她的情緒暴露無遺。
喻婕起身攬住了季念,坐在了她的膝蓋上,修長的雙腿懶懶地搭在了季念的腿上,歪頭靠在她的胸口,指尖撩人地把玩著季念黑色的長髮,聲音柔軟,「我這不是很擔心黎光嘛。」
「她把自己鎖在小盒子裡,我們也一直都打不開,好不容易誤打誤撞的出現了一個可以強行撬鎖的人,當然得試試了。」
季念輕哼了一聲,很享受香香軟軟的喻婕靠在她懷裡的姿態。
「她知道阿雲的事了嗎?」
喻婕輕搖頭,「看她還不知道黎光虛弱的原因,應該也是不知道阿雲的事了,這麼重要的事,得黎光自己說,我就沒有多說了。」
季念輕點頭,伸手摸過一邊的毛線袋,又拿起織針開始織起了圍巾。
喻婕用纏繞著髮絲的指尖輕點了一下季念白皙的鎖骨,「我都坐你懷裡了,你還織?」
季念毫無察覺地漏了一針,「就是你坐了,我才織,養心靜神。」
喻婕坐起身,微微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子,笑意盈盈,「你剛給黎光勻了點血,我幫你補補?」
季念織圍巾的動作頓了盯,眸子裡瞬間通紅一片,如火般燃燒。
——
白軟軟跑回去的路上,路過了那個公園的小道口,她停在了那裡,望向小道盡頭的深處。
明明還不確定,裡面是不是真的有她身份的線索,但現在她站在這裡,一步也不想踏進去。
總感覺的向自己身份靠近了一步,就是遠離了黎光一步。
「嗯,回去找黎姐姐吧。」白軟軟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調頭就往家跑去。
匆匆地跑上樓,用黎光塞給她的鑰匙打開了門。
「黎姐姐,我回來啦。」一進門,她就忍不住喊了一聲,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小瓶子拿給黎光。
但是進門的瞬間,她就看到了玄關的地板上縮著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