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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二哥就該開心才是,怎麼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來,我們兄弟喝一杯。」
「二哥沒心情喝酒……公父與娘親說了,只是暫時認可戎異。至於她是否能夠堂堂正正嫁入贏家。還要看她是否能平安生產。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兒……」
「原來二哥是為此事發愁?」
白棟暗暗點頭,自己算是沒看錯人。嬴渠梁待朋友厚義,對心愛的女子也不曾相負;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必冒險,等日後做了老秦國君,一樣可找機會為卜戎異扶正,不過那時贏連已不在,父母之命有缺,就算卜戎異勉強做了國夫人。也難免遭人非議,自己這位二哥寧肯冒著被贏連夫妻責罰的危險,也要保全心愛女人的名聲,這樣的君主才是臣子可托『終身』之人。衛鞅算是個有眼力的,自己的眼力也不比他差。
「平安郎,二哥看了秦先生的《女兒方》,其中提到女子二十適孕、方保萬全,又看到秦先生的注角,才知這是你的提議?不瞞你說,當日人人都說你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二哥還未深信,如今卻是信了;平安郎。你是當代神醫,這是斷無疑問的,秦先生如今也在你的家中,二哥想來想去,也只有來求你了……」
白棟微微一呆,若問安胎保子的方法,秦越人就是個大行家,自己也知道許多後世的保胎經驗;要問腹中胎兒是男是女可就麻煩了,秦越人看不看得出沒人知道,自己可是沒這個本事的。按照歷史記載,這個孩子很可能就是日後的秦惠文王贏駟,可問題是先秦歷史本來就模糊不清,甚至相互矛盾,就連後世史家都無法確定贏駟的生母究竟是誰,自己也只是猜測,卻是做不得准啊?
馬上命人去請秦越人,老秦現在過得比神仙都舒服,每天就是寫寫書,幫著白家族人檢查下身體,普及下衛生知識;香皂和潤膚油發明後,這老貨試用了下,立即對香皂推崇備至,恨不得能在全人類推廣才好,卻對潤膚油不怎麼感冒,還是前日突發妙想,認為此物有一條妙用,只要配上專門的器具,就可用來治療便秘!
接到白棟的邀請時,秦越人還有些不情不願的。武城令哼哼大人最近估計吃得太多有些上火,這幾天便秘了,他正與公子少官研究用量,還要想個合適的法子將潤膚油灌進哼哼的屁眼兒中去;這是一次難得的經歷,通過哼哼這個病例採集標準,以後給人類使用時也算有個參考,族中也有便秘的病人,卻寧願吃藥也不肯獻出屁眼給他做醫學研究,讓他好不鬱悶。
見到大腹便便的卜戎異和一臉期待的嬴渠梁,秦越人才算稍減鬱悶。他所學精深,涉及內外各科,甚至連祝由巫醫之道都略懂一些,最精通的卻是婦科和兒科,見到懷孕的女子那就等於是見到了他的專業。
為卜戎異把過了脈,秦越人微微笑道:「仲公子不必擔心,卜姑娘脈像平穩、洪沛有力,腹中胎兒必是健康的。」
嬴渠梁面上微微一紅:「多謝盧醫先生。先生乃當代神醫,據說當年在趙國時便為帶下名手、小兒醫神,世人傳說,先生有隔腹猜子之能,不知先生可否教我,戎異所懷可是男孩?」
這才是嬴渠梁最關心的,贏連雖有意定他為儲君,可是一天君命未下,此事就還有變化。他能否成為老秦第一人、給妻兒最有力的保護,就要看卜戎異的肚子是否爭氣了;若是生了男孩,那就母憑子貴,朝中諸臣都會支持他,若是生了個女孩,莫說儲君之位還有變數,卜戎異的命運也很難說,畢竟她是個義渠女子,沒有半分華夏血統。
「仲公子難住老夫了……老夫是個醫者,可不是去過『海外之國』的神仙弟子、有種種神奇不可測度的手段,此時公子該問你這位白兄弟才是啊?」
秦越人嘿嘿笑著望向白棟。他行醫多年,也聽聞過有異人能定胎兒性別,自己也曾經收集大量孕婦資料,希望從中找到規律,可惜並無結果;白棟是他見過最『神奇』的小子,如此年輕,居然就能提出女子二十歲方為適孕之齡的觀點,與他多年心得隱隱相合。這小子才成親幾天,卻像個積年的婦科專家一般?他真是非常好奇,倒要看看這位清溪弟子有無這個本事。
被秦越人拒絕,嬴渠梁只得懷著最後一絲希望來問白棟:「平安郎,你若有這個本領,可一定要幫幫二哥、也是幫了你嫂嫂。」
「哎,二哥就會聽老秦挑唆……就算我能看出嫂嫂腹中是男是女,你又能改變什麽?既然不能改變,又何必執迷呢?」
「二哥也知道無法改變什麼,可你嫂嫂每日擔心,食量日減,這樣下去豈非對胎兒不利?若能早日知道,無論男女,我和你嫂嫂還是一樣的愛惜,你嫂嫂也能了卻一樁心事。還請平安郎教我啊……」
「叔叔,嫂嫂也求你了。」
卜戎異這些天用的都是白家所送冰塊、又見識了香皂、潤膚油等種種神奇,更知道丈夫能順利消滅木仲屠得成大功,靠得全是『白家叔叔』謀略之功、神鬼手段,心裡早把白棟倚為長城一般,認為他無所不能,此刻眼巴巴地望著他,當真是楚楚可憐。苦酒看得心酸,也在幫著她說話:「是啊棟哥,就幫幫卜姐姐吧……」
「哎……既如此,我就猜上一猜吧,要是猜錯了二哥可不許怪我。」
嬴渠梁說得也有道理,早安卜戎異之心,對她和胎兒的健康都有利,就賭一把好了,相信那些歷史學家的分析,就當卜戎異腹中的胎兒是贏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