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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
記得自己當時是如此斬釘截鐵地回答哥哥,就像一隻剛學會飛翔的勇敢小麻雀,可草兒此刻卻有些後悔了;望著山腰上飄拂的『西』字將旗,草兒忽然很想很想無顓,卻又感覺自己很是對不住西爾德,他變得如此殘忍兇橫,自己多半也要負起些責任罷?
第五百零四章 輪到孫賓出手了
草兒很快就不願意看下去了,哪怕有一顆要堅定成為『戰地記者』的堅強心臟,眼前的血腥場面也讓她很難堅持。
西爾德確實是個天生嗅覺敏銳的將領,只是看了長生軍團一眼,就知道這隻軍隊不是用普通戰法可以擊潰的。要戰勝這隻軍隊,唯有付出巨大的犧牲!
來自章蝺的六千全甲騎兵就是他選定的『祭品』,向惡魔獻祭!所以在他發出命令的一刻,上萬名弓箭手就掉轉箭頭對準了這六千騎兵,若有敢畏懼退縮者,殺無赦!
輕輕扶了下頭盔,章橫暗暗咬了咬牙。自從被公主贏姝去了勢後,他這個章家的世子就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老父對他雖有憐惜,卻不知有多少次在背後嘆息、暗中垂淚,更不知有多少族中子弟在背後議論、指著他說笑嘲諷。這次白棟兵進波斯,是他主動向老父請纓;在戰場上丟了命算什麼?他就是要讓世人知道,曾經的浪蕩子也是個男人,哪怕被人去了勢也是個真男人!
「是好男兒的,隨我來!」
如今章橫也是蹲著撒尿的主兒,這就是他能夠發出的最雄壯的吶喊了;更何況如今這種形式不做好男兒成麽?西爾德手下的上萬弓手瞄準的可不是敵人而是他們,如今只有死中求活了!
這六千精騎沒一個是孬種,嗷嗷叫著沖向了敵陣,就不相信波斯人的箭可以輕易穿過他們千錘百鍊的精甲!
看到兩側山腰衝下的秦軍,科多曼放下了金杯,攬過身旁碧眼金髮的波斯美女狠狠親了一下。然後抬起右手重重揮下。手腕上佩戴的金鍊子頓時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在寂靜如死的波斯軍陣中,這響聲竟然可以遠遠的傳遞出去,越顯得死氣沉沉。
兩面波斯大旗隨聲而動,整齊的波斯軍團頓時分了六個方陣出來,左右各三,迅速脫離大隊,直面衝鋒而來的秦國騎兵。
這些身披鐵鱗甲、臉覆面具的長生軍團戰士遠遠望著裝備精良的秦軍,臉上的表情被面具遮蓋住沒人看得清楚。眼中卻是死寂般的平靜,就像是一群死人在望著一群即將死去的人……
五百尺、三百尺、一百尺!靜靜地望著敵人接近,靜靜地取下背負的弓箭;長生軍團的弓非常特別,放在背囊中時看似不長,而且外形十分粗糙,真正取出後卻發現是特別的長弓。這些長生士兵身高本就超過波斯的奴隸戰士甚至是秦軍,執弓在手時弓角居然可以垂到馬腹的附近,硬是比秦國制弓長了三成!
距離百尺!秦軍的弓弩已經可以發揮威力。章橫厲吼一聲,右手高舉的制弓開如滿月,一箭射向波斯軍陣。隨後弦聲連續震起,秦軍的箭雨竟是先行覆蓋了長生軍團。
「這些波斯人莫非只是虛有其表?不對……」
西爾德心中一喜。不過很快一顆心就沉了下去,他真的看到了一隻不怕死的軍隊。
兩軍距離只有五十尺不到,可在秦軍凌厲的箭雨下卻只有少量長生士兵倒下,更多人仍然端坐馬背,只是變成了一隻又一隻的刺蝟;秦軍近距離的箭雨簇射居然不能穿透他們鱗片甲下的那層皮甲!這些長生士兵就仿佛看不死去的同袍,正一個個臉色漠然地舉起長弓,不開則已,開便如滿月!
章橫不覺目光一緊。身先士卒的他親眼看到了這些身高八尺的波斯壯漢在拉動長弓時隆起的手臂肌肉!這些小山一般隆起的肌肉塊竟然硬生生頂起了衣甲,充滿了力與美的誘惑,然後在升到最高點時猛然泄落!伴隨著這種迅速的變化,滿月般的長弓猛然回復原狀,一枝枝比普通箭矢長出半尺的鐵箭嗡然射出!
嗡嗡嗡!
距離真的太近了,速度也真的太快了,秦軍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這些波斯人方才拉開長弓箭矢便到了身前!而且首先撲面來的不是森森寒意,而是滾滾熱浪!波斯人射出的千萬枝長箭竟然摩擦空氣,引得方圓數百丈內溫度急升!
「世子!」
一直緊緊跟隨章橫的章家衛士大驚失色,想要衝上前來為世子遮擋敵箭,可惜他念頭方動,就看到衝鋒在前的世子身子抖動了一下,精銅製成的背甲就如脆弱的紙片,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迅速裂開……在裂開的背甲下方有一團血光無聲爆裂,裹著世子的筋骨肌肉,就如一團爛泥般糊在了他的臉上。透過朦朧的血光勉強睜開雙眼,這名章家衛士卻再也叫不出半聲,因為那隻長達兩尺半的恐怖長箭竟然整體穿過了世子的身體,然後直直射進了他的心臟。
不到五十尺的距離和強橫的波斯長弓讓戰場瞬間就變成了森羅地獄,經常可以看到兩名甚至是三名秦軍戰士被同一枝長箭串成了一串,死去的戰士臉上仍舊帶著深深的驚懼,因為他們至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可以抵禦青銅劍正面砍殺的秦國精甲卻無法抵擋這些波斯人射出的箭?
草兒猛地扭過頭,一雙大眼中蘊滿了淚水。現在她已經後悔了,早知道就該聽從哥哥的勸說才對;面對如此慘烈的戰場,她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在發軟,想要轉身逃走都邁不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