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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輪『明月』輕輕站起身來,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對白棟微微一禮:「白子此來,令徐園生輝矣。」
「不敢當,有徐公在,徐園早已處處明輝,又何需我來添彩呢?」
白棟微微含笑,抬眼看向這位齊國第一美男。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詩救國
白棟很感動,甚至有種想哭的感覺。
早在前世時,他就對小資生活有些嚮往,可惜華夏律師雖然收入也不低,卻是最苦逼的一種工作,他的工作時間屬於法官和當事人,私人時間也是屬於法官和當事人;這個圈子裡沒有朋友的,個個都是粘上毛就能上猴山的精明傢伙,那種淡淡的、帶著酸腐味道的小資生活距離他很遠,下雨天坐在街角的咖啡店喝著手磨咖啡聽爵士樂就是個夢想。
來到這個世界後為了先是為生存掙扎、繼而為老秦掙扎,甚至還要在小公主的香車中掙扎……如今有錢有權了,心境還是遲遲無法沉澱下來,這個世界沒有咖啡、可是也會有香茶;沒有爵士樂,卻也有雅樂,可他幾時可以坐下來徹底放鬆自己,也腐敗酸澀上一回?
徐公簡直就是這個時代的小資傑出代表啊,走進涼亭才發現地面上都是鋪設的上好藍田玉石,白棟和公子因齊剛剛坐下,就有園中廚者推來了別具生面的小廚車,車上有釜有灶,像極了後世西餐廳中為客人當眾烹製牛派的做派;原來讓公子因齊最為期待的奶酥餅並不簡單,那需要用最好的小麥精粉揉和了新鮮牛奶和飴糖做出,一大桶奶面拌好後,還要用木棒連續攪拌,要打出奶麵筋後,才能取用最精華的部分烙製成比紙還薄的一張張酥餅,趁熱入口,香甜滿腔,很有些後世西式糕點的味道。
剛吃了幾張美味的奶酥餅。就有一個個身著雪白宮裝的美男美女攜果而來。有桃子、梨子、柿子、櫻桃等各種果品。其中居然還有楚地才會出產的荔枝!
四時應景之物居然都有,可見這位徐玉昆家裡是有一個巨大的冰窖啊?白家莊如今也有冰窖,那是靠了白棟用硝石製冰,他家的冰卻一定是從燕地弄來的,一路運輸加上冰化耗費,所費何止巨萬?這才是真正的資產階級,會賺會花,拉動內需。
公子因齊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無產階級。剛灌了一口酒衝下塞滿嘴中的奶酥餅,就忙著去剝荔枝,那水平絕對超過了楊貴妃,單手輕輕一捏,雪白晶瑩的荔枝肉便裸露出來,左右開弓從不跟人客氣。徐公笑吟吟地望著他,似乎毫不意外,可見這傢伙就是個吃貨,怪不得日後會被鄒忌諷諫呢。
「那日讀了白子一首『蹴鞠行』,已是天成之詩。不想白子更有化腐之力,隨意指點。就助那范家商社反敗為勝,更令若石無限驚佩,想不到苦寒老秦竟出白子如此人物,若石此前對老秦常有偏見,實為大錯,自罰一杯,不知可否令白子釋然?」
徐公名若石字玉昆,不過就算在公子因齊面前,他也是自稱玉昆的,如今見了白棟謙稱自己名字,可見對白棟的重視了。公子因齊擠了下眼睛,暗中對白棟伸出雙手拇指,白大哥你了不起啊,也只有在孟夫子和我父侯面前,徐玉昆才會如此謙稱。
不等白棟開口,徐若石舉起酒尊一飲而盡,今天喝的可是趙酒,趙酒猛烈天下無雙,雖然比不上白棟的秘制白酒,怕也有二十多度,這一尊足有三兩,一口下去頓時俊面泛紅,更添幾分『美人』特有的魅惑,麗娘深情款款地望了他一眼,纖指舞動,彈起了一段『雉朝飛』。
徐若石起身招了下手,立即有人送上了一個編好的花環,款款走到麗娘身前,為她輕輕戴在頭上,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後,又漫步走到白棟座前,親手為他奉上一張剛烤好的奶酥餅,剝了兩顆荔枝,微笑道:「白子可喜此曲麽?」
「白某不通音律,倒讓玉昆公笑話了。」
「呵呵,白子太謙,若是不通音律之人,如何創的出那新詩體?詩宗先生,先受若石一拜,再為若石斧正如何?」
說罷微微拱手,美目流波,含笑望了白棟一眼,見大名鼎鼎的白子也為自己的美色瞬間出神,才滿意地走到亭中,輕吟起一首剛做的新詩:「玉階浸銀露,羅襪凝水香,慢卷碧玉簾,玲瓏天邊月。白子以為如何?千萬要指教才是……」
「玉昆公作得好詩,真是當前景象。亭中玉階凝月露,佳人水邊濕襪香,這是近身景物;待捲起玉簾,遠望天邊玲瓏月,這又是遠眺了。那位被水氣濕了羅襪的想必就是麗娘姑娘罷?此詩有景有人,有情有思,隱隱更將美人比成了天邊月、一寄相思之情,棟要恭喜麗娘姑娘了,玉昆公可對你好得很啊?」
這個徐玉昆明明是個專情人物,卻偏偏生了一對桃花眼,自己只是初來,他居然也暗送秋波?這種人必須要懲罰,白棟是故意當著亭中十幾名美女美男這樣解詩的,果然話音剛落,麗娘就羞得活不成了,徐玉昆也微微紅了下臉,有些嗔怪地望了白棟一眼,仍是風情無限,連白棟這個純粹的直男居然也被他望得有些怦然心動起來。
這就是只男狐狸,要人老命,還是要儘快切入主題,不能與他談論這些風花雪月了,畢竟這是個喜歡男風的傢伙,而且還是男女通吃的性子。
「白子不愧為小詩宗,解詩解的真好,今晚明月當空,不知可否以月為題,做一首詩引領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