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頁
「嗯?你說啥?再說一遍!」
足足有三斤酒下肚的周王姬扁猛地一個激靈,霍然睜大了雙眼,瞳孔中寒光四射,緊緊盯住了白棟,只可惜他不是兔子,否則耳朵都能豎起來!剛才這小子說什麼,老婆兒子都在人家的屋檐下?他幾時有的兒子?寡人分明詢問過涓兒的,這小子家中除了涓兒,就只頻陽夫人這一個妻子,兩女都無所出,卻是哪裡又跳出了老婆兒子來?莫非這小子有寡人當年的神勇,竟然背著涓兒生了一個兒子出來?而且聽他話中之意,妻子與孩子似乎與田因齊大大有關,這可真是太妙了,沒有枉費寡人這壇珍貴的好酒。
「外舅說過,跳蚤做了我的老婆,我就如你的兒子一般,也沒有不好說的……齊國國夫人生了個男孩子,而後就飛書於我,要我幫兒子取名,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做白岳……」
白棟又是一碗酒下肚,仰天嘆道:「白棟愧對君上的信任,愧對公主、愧對齊侯,哎……」
「你是說,齊國國夫人生下的孩子……是你的?哈哈……嗯,此事倒是頗令寡人意外……」
姬扁強壓住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好孩子啊,這才是寡人的外兒呢!不枉涓兒做了你的妻子。不就是搞大了田因齊老婆的肚子麽?這有什麼好羞愧的,真男兒該當如此,這種事你外舅我做起來才是大大的內行,以後有得你學呢!
外舅看外兒,現在是越瞧越對眼,以往姬扁見到白棟與跳蚤,還會有些羞愧之意,如今終於可以挺直腰杆了,這小子跟自己就是一路人、都是處處留情開枝散葉的行家裡手。
「外舅就不要笑我了,公主畢竟還是齊國的國夫人,名份就擺在那裡。田因齊雖然有些男人不可對外人道的毛病,憑自家力量生不出孩兒來,卻也明白知道岳兒並非他親生。我這個做父親的要為孩兒日後考慮,真是頭大如斗……這事太難,太難,卻不是財力權勢能夠解決的。」
「哈哈哈,既然田因齊沒有開枝散葉的本事,公主又是齊國國夫人,你還有什麼難為的?日後此子繼位為齊君,寡人立即抬他一個公爵。都是自家的孩子,王室不顧看他還能顧看哪個?」聽到田因齊有寡人之疾,姬扁這個寡人可興奮壞了,感覺白棟實在是替自己出了一口胸中惡氣,當真是暢懷舒適,就憑這便可以多活十年!
「哎,哪裡有這般簡單?田因齊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登臨君位不過兩載,便將一個齊國整治的蒸蒸日上,殺貪吏、扶清廉,手段兇狠。似他這般人物,日後會甘心將君位傳於我的岳兒麽?只怕變數極大啊。」
「呵呵,岳兒若是別家孩子也就罷了,有你這個父親在,莫非還怕他會吃虧不成,西君白子怕過誰來?若你當真擔心,以白家的力量,讓那個田因齊莫名暴斃也不算什麼難事,那時齊人不抬舉小世子登基為君,莫非還有別的選擇?」
姬扁也是個狠人,這就是藉機報復田因齊,你做齊國世子的時候不是辱罵寡人是婢女所生麽?如此辱罵天子,就該死!
「此事說到底還是我虧負了田因齊,為子綢繆算人之常情,若因此加害於他就未免太過陰狠,非我輩所為。」白棟搖頭道:「其實也不必用如此手段,以白家的力量,日後要扶助岳兒登基並非什麼難事,難就難在若那田因齊另有謀算,岳兒就是個『名不正言不順』,那時就算白家有滔天財勢也難下手。」
「名正言順?好笑,太好笑!當年我姬家先祖封齊地與呂公姜尚,傳至齊康公卻被田氏謀代!他田氏哪裡來得正名,是我姬家要他做齊侯了麽?」
「外舅所言雖然有理,可田氏代齊已有三代,若是算上田因齊,那已經是四代相傳,齊國人多敬畏田氏,早已認其為正統正朔;更何況田氏治國有策,得有今日強齊,要貿然取代卻是萬難。」
「呵呵,寡人算是聽明白了……以你白子的手段、白家的力量,日後萬一有變,要扶助白岳也不算什麼難事,難就難在缺少一個名分是麽?」
姬扁哈哈大笑:「這又有何難?棟兒你也不用繞著圈子與外舅說話,不就是要個名分麽?說到名正言順,天下還有誰能比過寡人這個天子的?寡人這就送你一道天子令,為岳兒傍身靠勢之用。日後田因齊若是老實傳位於岳兒最好不過,若是敢起別樣的心思,岳兒持天子令在手,白家可不用擔心名不正言不順了罷?嘿嘿……他田氏代齊,謀取我大周國土,本已不忠,寡人讓田家享澤四代,已是天恩深厚,莫非他還想傳上千代萬代不成?」
白棟看了看姬扁:「外舅,這樣做可以麽?」
「怎麼不可以?寡人說可以就可以!掌書官,拿筆墨來……不,寡人要竹簡刻刀,這份天子書只怕要保存多年,還是刻寫在竹簡上更為穩妥。
第四百六十四章 十二醫巫(上)
新建成的百家講壇很有後世內凹式歌劇院的味道,講師往中心處的講台一站,頓時就成了萬眾矚目的中心,而且觀眾位置逐漸升高,彼此不會遮擋視線,可以清楚看到講師的一舉一動、雅觀或不雅觀的微表情。
秦越人面前的講台上擺著個樣子古怪的銅器,口大屁股細,細細的『銅屁股』上連著竹管,這些竹管盤繞在四面的牆壁上,每隔三四丈遠就連接著一個更大號的銅器。這些銅器就像是一朵朵盛放的晝喧花,看得人好不驚奇,白子弄出的這個百家講壇古里古怪,打造這些銅器是做什麼用的,難道白子也要效仿周公,要創造新式的禮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