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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經濟引領華夏還必須掌握足夠的情報,秦國現在是周天子始皇帝名下的一國諸侯而已,沒理由派出大量司情人員潛入他國,這只會加重國府負擔,引發各種不必要的衝突,而一名著名大方獲取情報的能力是驚人的,白家的女閭館會漸漸從各國主要城市鋪向各級郡縣,日後白家獲取的情報會精確到楚國令尹昨晚穿了條什麼顏色的內褲……在白家商社的影響下,內褲這種東西早已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了。
後世經濟學家曾經指出,古代羅馬的記女經濟正是下層民眾經濟生活的修正和補充,甚至被後世女權主義者看做婦女解放的重要標誌,比起那些『爾官爾祿、盡為民脂民膏』的肉食者,女閭們靠聲色身藝賺錢怎麼了?白家從不會強迫任何女子進入女閭館,只是在這個夫家多戰死、女性貧困無依的時代為她們提供了生存立身之本!女子們勞動致富不丟人,反倒是看不起這些女閭的『大人們』才是這個世上最陰暗最無恥的『南北』,沒有一個是東西!
不過廣開女閭畢竟是白棟所作出的最具爭議性的決定,就如同他在西域波斯用兵、在蜀川血戰一般,反對者不在少數,就連草兒也感到哥哥變了,趙姬這個白棟的崇拜者也忍不住撰文批評,《大秦時報》現在簡直不像是白家的產業,倒像是專業指摘白棟不是的敵對刊物。
對此白棟只是付之一笑,心中大是滿意,他就從沒想過要將《大秦時報》變成自己的吼舌,日後華夏還會出現《大周時報》《大魏時報》《大韓時報》,如果能在《大秦時報》的引領下擁有自身的思考和判斷能力,形成真正的輿論環境,對華夏將是有益無害。
草兒哪裡知道,當她開始懷疑哥哥的『童話故事』時,她最親愛的哥哥其實正在編織一個真正的童話世界,這個童話世界是屬於她和哥哥的,屬於大秦的,也將是屬於華夏的。
第五百六十五章 蜀國上空的『鷹』(一)
草兒的一篇篇戰地報導就像密集轟炸的炸彈,從起初的懷疑到赤裸裸的指責,完全不顧與白棟的兄妹關係,現在就連趙姬這個總編也跟著湊熱鬧,各種辛辣的文字幾乎都要直接甩在白棟臉上。『戰場屠夫』『血色潛江』『一將成名十萬骨』……這些標題無不帶有濃郁的『白子新語』特色,白家的《大秦時報》竟在一夜間成了反戰大本營和抨擊白棟的反動基地。
每天都有飛鷹送來最新一期的大秦時報,就算被罵成了屠夫和劊子手,白棟還是會微笑著看完這一篇篇反戰文章;不能怪她們罵自己啊,潛江之戰與智計無雙的義渠之戰不同、與靈動飄忽運動如風的魏國之戰也不同,雖有天子名分,可這種靠人命堆填的戰鬥方式是最易招致攻擊的,不要說是趙姬和草兒她們,就連老秦朝堂也開始有了不同的聲音,已經有人開始質疑白棟的戰術是否正確,這樣拿老秦人的血肉去討好周天子真的沒問題麽?蜀道太過難行了,也許當初章蝺的做法才是最為正確的,楚國人有水師之利都知難而退了,老秦又何必為了一個蜀國下如此大的本錢?
如果不是白棟威望太甚再加嬴渠梁的支持,只怕老秦朝堂早就給白棟定了個不顧秦國大局的罪名,不過嬴渠梁的飛書中也瞞是叫苦聲『平安郎你還要死多少人才罷手?如今朝堂儘是指責之聲,就連一向支持你的甘龍上大夫也在反對潛江血戰,整整兩萬人啊。這才二十日不到。老秦就在潛江城折損了兩萬大軍。,潛江紅透,老秦人要瘋了!你嫂子向來都是誇獎你、支持你的,可這回也在罵你糊塗了,你小子……哎,總之二哥我是快要頂不住了,最多只能再給你十日時間,時間就是人命!」
嬴渠梁沒說錯。如今的潛水關時間就是人命。不過老秦人付出了如此巨大的犧牲,蜀人的日子就好過麽?在短短二十天裡,蜀國已經三次增兵,第一批增援的三萬梓潼守軍剛剛抵達潛水,巴苴兩國的輕裝部隊便翻越重重山嶺,硬是走出了一條前人未曾走出的道路,兩國五萬聯軍出現再梓潼附近時,光是一路自然減員就達一萬三千人!剩下的三萬多大軍戰力折損三成,現在還要靠打獵餬口!白棟就沒指望巴苴兩國大軍翻越重重大山後還能保持戰鬥力,可就是這三萬大軍往梓潼附近一放。蜀國便會朝堂震驚,新都不得不連續派出兩批增援部隊。算起來新都可戰之兵已剩下不足兩萬人!
在蜀國慌忙向前線增兵的同時,白棟統帥的五萬大軍已經翻越石牛秘道,繞過雄關梓潼,日夜行軍兩百里,秘密抵達新都附近。此時蜀人的目光盡皆放在潛水和梓潼,萬萬想不到秦國大軍已經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冬夜的蜀中已經有些寒意侵人,月光傾泄下來,竟似蘊含了濃濃的水氣。以禽滑西的深厚功力,竟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畢竟是三日三夜沒有休息了,他的眼中也布滿了血絲,現在很想美美喝上一壺溫熱的老酒,倒頭睡上十幾個時辰。
不過看到一臉興奮的公輸清,禽滑西還是冷笑一聲,接過墨家子弟遞過來的冷水面巾,狠狠在臉上擦了一把,便加快步伐向深谷中走去。
這個山谷就隱藏在後世的綿竹附近,古為蜀山氏地,西周時為蠶叢國屬地,此時未設郡縣,一率為蜀國新都所屬,該地特產方竹,是製造各種工具家什的上好材料。
走到山谷中部,只見月光如晝,將秦國密設在此處的工坊照耀的纖豪畢現,公輸和墨家的上千子弟正在無聲忙碌著,占地足有十里方圓的工坊上方正懸掛著一片片巨型幕布,這些幕布下方還系了一根根手臂粗的麻繩,每一根都被固定在附近的山石或者樹木上,隨風輕輕擺動,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