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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霹靂包一事上,他還是對君上多有隱瞞,當日襲殺鄧陵子,可不是什麼『掌心雷』的道家絕學……」
「這不算什麼,這次從西域回來,他自然會對寡人有所交代。寡人也隱隱能夠猜到他的心意,霹靂包此物確是有傷天和,未必與國有利。我老秦要真正橫絕於世,最終靠得還是國富民強,難道靠一些強械利器就能成為天下第一麽?不過此物在關鍵時刻還是有用的,老秦還是要得到製造方法才成;寡人已下令封鎖消息,只說那日會戰狼群,正逢草原降下雷火,我軍又以油火彈破敵,隨去西域的士兵也不得提及霹靂包一事,否則夷平三族,絕不姑息!」
「君上明鑑,臣下也會秘令手下抓捕近日潛入我國的各國細作,只要得不到確切信息,山東各國也萬萬想不到世上會有霹靂包這等利器。」
「非常好,不過現在不用急著離開,先陪寡人喝碗湯罷……」
嬴渠梁拍拍景監的手背,動作輕柔無比。景監抬頭看了看這位老秦第一人,白皙的雙頰上竟是泛起了兩團嫣紅……
第三百零五章 魏國的事發了……
自春秋戰國以降漢晉,上層貴族好個男風就不算什麼,楚王孫和老漁夫的故事、龍陽君和魏國君的故事,這都不稀罕。嬴渠梁和景監還算是發乎情止乎禮,最多分個桃斷個袖子,畢竟有卜戎異在,漫賞『菊花』還沒提上日程,其實是一種更側重於精神交流的柏拉圖式的彼此好愛。
這件事白棟自然知道,就連景監在他身旁布置密探的事情也瞞不過他;聶諸就是幹這種事情的專家,白家二少奶奶更不簡單,誰要以為跳蚤姑娘只是個簡單的劍客那就大錯特錯了,墨家子弟個個都是高明的刺客,當刺客不會打探情報還成?
面朝櫟陽、春暖花開,白棟笑嘻嘻跳下馬車,手中還抓了一個人。這人是隨大軍去西域的廚子,一手做菜的功夫不錯,臉蛋胖乎乎的,也像個廚子樣,卻偏偏兩隻眼睛轉得厲害,端盆菜上來的功夫他這對眼珠子都能轉上三圈兒。對此白棟極是鄙夷,乾脆將他領到景監面前,執子之手交於你手,看你丫還能說什麼?
「景兄,你的人就交還給你了,這種事情我希望下次不會出現,否則兄弟可就做不得了。」
景監不是個不講交情的人,只不過什麼兄弟情義都比不過他對嬴渠梁的一片忠愛之心,白棟可以理解,卻不能接受,這次就要對景監說清楚,也拿定了主意要面見嬴渠梁;以後要是再派特務過來,我可要撂挑子不幹了!現在白左更有這個底氣。
景監被鬧了個大紅臉:「兄弟,是哥哥對不住你。只是哥哥身為秦國大司情。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你對君上的忠心我當然明白。在其位謀其政。你若是不如此做,那就叫尸位素餐,做兄弟的反會看不起你。我是氣在你也太小看了白家,要派就該派個像樣的人來,就這個也算司情高手?太喜歡轉眼珠子了,一看就不像個廚子。景兄,你的手下明顯缺乏訓練啊?行了,隨我去見君上吧。路上收到了君上飛書,魏國的事發了,耽誤不得。」
這次嬴渠梁沒有出城迎接,白棟見過了上大夫甘龍等人後就直接換了快馬,路上就接到嬴渠梁三封飛書,魏國的麻煩因他而起,還得他親自解決了才成。
景監狠狠瞪了那個廚子一眼,叫聲兄弟你等等我,也催動快馬追來,兩人一前一後。在一眾衛士的保護下直達櫟陽宮外。
以白棟和景監的身份,入櫟陽宮根本無需通報。只需要繳出佩劍,下馬步行即可,自有宮中侍衛搶去前面稟告。嬴渠梁也沒拿他們當外人,命內侍將兩人直接引入櫟華宮,兩人到的時候,嬴渠梁正與妻子在湖畔賞花,這個小湖中種植了從越國移來的睡蓮,是一種原產華夏的水生植物,不過秦地原本是沒有的,說起來還是白家莊的孝敬。
見到白棟和景監走來,卜戎異瞪了景監一眼,又對白棟眨眨眼睛,便找個由頭離開了。她與那位愛攬權的太夫人不同,滿腦子都是愛情和家庭,對什麼軍國大事卻是半點興趣也沒有的。
「三哥。」
既然不是朝會,白棟也沒有拘謹,笑嘻嘻施了一禮,自己找到亭中的石凳坐了,景監也沒客氣,直接落座在他身旁,開口就是抱怨:「君上,我派去的人被白兄弟發覺了,以後不派了。」
「早該如此,若是連四弟也信不過,寡人還能信過哪個?」
嬴渠梁目光在白棟面上一轉,笑道:「四弟,霹靂包和魏國鹽事,你我君臣先論哪一件才好呢?你如今可是好大的名氣啊,西域草原上都說老秦得了雷火天神的庇佑,一通雷火就滅殺了幾十萬隻草原狼?嘖嘖,這就怪不得鄧陵子要死了,他一個人再怎樣厲害,怕是也抵不過如此龐大的狼群罷?你小子這次可是不能再用什麼掌心雷搪塞我了,否則三哥真要打你的屁股……」
「三哥是知道我的。老秦要同化西域諸戎強我國力,首先就要通商,狼患不除,則商路難開,我這也是沒辦法,否則才不會動用『黑火藥』這種逆天利器呢。」
「黑火藥?」
「不錯,掌心雷也罷、霹靂包也好,其實靠得就是這種東西。如今是瞞不過了,三哥要配方,我也帶來了,不過三哥是千古明君,應該知道此物不可擅用,否則會為老秦招來滅頂之災;之前兄弟我不肯明言,也是怕三哥初臨君位,凡事操之過急,並非是有意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