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苅田港也就是後世連接日本海和瀨戶內海的天然良港區,名雖為港。在日本海附近的地位等同於連接大西洋和地中海的直布羅陀海峽;在蘇伊士運河沒有開通錢,直布羅陀海峽的地位有多重要學過初中地理的就應該知道。而且這個港口不僅僅是開發便利,更靠近有著『石見三田』之稱的石見產銀區!這裡會產出多少銀子呢?有歷史學家統計過,從日本戰國後期到江戶時代『石見銀』占據了全世界產銀量的三分之一!一個石見銀脈所產銀量便是華夏產銀量的十倍百倍!誰說日本是個資源貧乏的國家了?只是因為前期過於弱小,所產的金銀都被別的國家掠奪一空而已。
此時的苅田港還沒有螞蟻般聚集的船舶,更沒有討厭的汽笛聲和滾滾煙塵,放眼看去,兩岸重巒疊嶂,偶爾還有飛瀑流下,很多秋冬不敗的綠色植物。當真是一派海上仙山的模樣;跳蚤的眼睛最尖,指著一片前方水域道:「那是什麼東西。五顏六色的好看呢。」
她手指的正是近海珊瑚,這個時代的可沒有溫室效應害到珊瑚變白,珊瑚上連半點白斑都沒有,或紅、或綠、或藍、或黃,被陽光映照的五彩繽紛;這些珊瑚距離水面其實還有七八丈遠,只是此刻陽光熾烈,這個時代的海水又是清澈透明,站在船上看去,只見水下猶如鋪蓋了一片彩錦,隱隱透出水面,又加午前才停了一場連綿十幾日的秋雨,空中濕氣為近幾年來最甚,頓時讓海上起了一片百丈高的彩霧氤氳。
行動間有風雨相伴、彩氣隨身,這是聖賢出行才會有的奇景啊!迷信的水手已經開始對著白棟所在的樓船跪拜了,他們中的有些人已經從日本島走過了幾個來回,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景,自然認為這是白子功績德行太大,這才有了聖人氣象。
「傳說仙聖臨凡才會有彩光瑞氣高起百丈,可惜卻沒人親眼見過,怎麼白子一來就現出如此聖景了?難道他會比老師更接近仙道?」
白家在苅田建設的只能算是一個大型碼頭,遠遠不比後世港口先進龐繁,就是在一片水深合度的位置駕設了遠橋工道,因為是天然良港,南北東西來風都會被本國三島擋住,這個時代又沒有吃水深的蒸汽鐵船,所以建立一個可以同時供上百隻船隻停靠裝卸貨物的碼頭並沒有花費多少財力。在港口的積貨區還有一連排的木胚房,都是用整根大樹一剖為二當做基材,只要不見油火便既堅固又冬暖夏涼。
馬橋此刻正與一名白面銅甲的青年並肩站在碼頭西面的第一條遠橋上,這個橋探向海面大概有五六丈的距離,此刻竟也被彩霧氤氳包裹在內,遠遠看去,視線略受阻礙,仍可見到數十艘海船緩緩向碼頭駛來,船上的人物皆在彩光霧氣籠罩之中,遠看猶如仙界來客。
「呵呵,哪裡有什麼仙聖臨凡,你沒有看過白家出版的『格物學』麽?書上有說光線折射的道理,越是經過水霧濕氣就越是會四外發散映出種種奇景,雨後的彩虹就是這個道理。這些彩光不過是海底暗石受了陽光輝映,再加前些日子下了連雨,海上霧氣深重,這才出現了高達百丈的彩霧氤氳,可不是什麼白子顯聖。」
站在馬橋身旁的那名青年將領就是當日入魏作戰的秦觀,若沒有他從旁輔佐,公子少官這個莽夫就算能打贏也斷然無法打得如此漂亮;秦觀算是秦國青年將領中難得的儒將,遇事愛鑽研愛動腦筋,白棟要經營日本島只憑子與老人和馬橋這種堅定的神粉是不夠的,因此才向嬴渠梁請調秦觀做了日本島主將,有了秦觀鎮壓日本島,之前投入島上的白家精壯就可逐步掉回華夏了。
在老秦要做主將可不簡單,不是出身貴族家庭就必須是官高爵顯的老臣,秦觀就算在老秦混跡一生也是休想成為主將的,自然樂得接受,唯一的美中不足的是在這島上沒有大仗可打,只能帶著他手下的千把士兵欺負欺負島上的土著,秦觀閒來無事便托馬橋為他帶回各種書籍,尤其愛讀白棟的『著作』。
「你就知道『格物學』,哪裡知道神仙之道的奧妙?算了,不與你廢話,來人,奏樂,跟來的執筆都要詳細記下白子抵臨日本島的種種奇蹟……日後找到了能夠通曉當地野語和華夏語的人,還要他將白子的故事編為傳說,一代代流傳下去……」
馬橋與子與老人還有些不同,子與老人一心求索仙道,如今正不知跑到哪個山洞裡閉關去了,他雖然一心傾慕道家學說,卻與李耳一樣的渴望功名,眼見白棟經略日本島,騰挪日本猴子,如今這位白子又不遠千里而來,自然明白其心思所在,這是個拍白子馬屁的好機會,萬萬是不可放過的。
白棟真是太有面子了,身披彩光瑞氣而來,所到之處綸樂處處,孔夫子也萬萬不及,那些正在秦軍督導下的日本猴子哪裡還用翻譯給他們講故事?一個個早就望海而拜了。在衛士的護衛中下了海船,白棟輕輕走了幾步,重新找到了腳踏實地的感覺,望著馬橋笑道:「馬橋兄別來無恙,子與老前輩可還好麽?」
第四百七十八章 牙
在清晨的蒙蒙薄霧中,一隻百人小隊正穿越本州西面的崇山峻岭、在茫茫林海中穿行。
白棟穿了一身特製的皮衣皮甲,就連腦袋也被皮護盔緊緊護住,整個人就像只縮進了硬殼的王八;可就算如此,還是會有一些不知名的生物從頭頸連接處和褲腳鑽進來,弄得周身奇癢無比。轉頭看看,發現馬橋和跳蚤都是如此,馬橋是個皮糙肉厚的漢子也還罷了,跳蚤情急時就會跳個不停,嘴裡哼哼唧唧的,也不知是撒嬌還是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