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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司空、盧先生,快趁熱吃吧。白先生說過的,八是最吉祥的數字,一人八個餃子,就是木卓貝送上的美好祝福……」墨線聽得直了眼,家裡的,白先生真這麼說過?那是當然了!木卓貝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藍田在鬧災麽?人家弄到這點羊肉可是不容易,一人八個可就不少了。
「好,好啊,既然是白兄弟說了,那就只吃八個,求個吉祥……」杜摯哈哈大笑:「不過木姑娘啊,杜某有一事不解,既然八字吉祥,為何墨線卻是滿碗餃子,遠遠超過了八個呢?」
眾人相視大笑,墨線頓時臊得滿面通紅,木卓貝卻是毫不在意:「聽人說杜司空是算學名家,果然眼裡只盯著數字呢,小女子佩服佩服。」她曾做過卜戎異的使女,老獂王帳下的能臣悍將也見過不少,倒是灑脫的很。杜摯倒是微微一愣。這個女人不簡單啊?不過今日來是找墨線。雖說只是一個賤工。卻是白兄弟最看重的人,倒是不可無禮探聽人家妻子的來歷。
「杜司空不知有何事,墨線可能效勞麽?」
雖然與杜摯一路同伴,墨線卻感覺看不透這位司空大人。說他為人陰冷吧,他會與狗剩子言笑歡談;說他為人熱情吧,一路走來自己都沒能與他說上幾句話,還是日前開建『瓷窯』的時候,不得不與其交談。才算略為熟悉了,今天突然跑來吃餃子,墨線還真是有些意外。
「這個麽……」
杜摯臉一紅,看看狗剩子,發現這小子一心吃餃子,就沒打算搭理自己,只得又望向了秦越人,秦越人點點頭,笑道:「墨線……」
「盧醫先生有事情請吩咐,墨線無不遵從。」
當日他與木卓貝重傷垂危。幸虧有秦越人妙手診治,才能保全性命。在墨線眼中白棟和秦越人都是他的大恩人。
「吩咐也說不上,其實還是杜司空和狗子想要求你,瓷窯已經建成兩座,卻都被你否定了,說是要重建才成。杜司空他們認為如此只會徒費人力財力,所以想請你略做通融,老夫不知這瓷窯的用處,卻也見到了那建成的瓷窯,都是上等的空心磚啊,拆毀豈不可惜?這些磚都是從雍都、郿郡遠途運來,不說本身價值,光是運輸一項就已十分驚人,這些錢若是用來購買糧食,能救多少災民?太可惜了!」(考古發現,西周時已有空心磚)
「盧醫先生說得是。白兄弟是說過要你同意瓷窯才可應用,可這也只是說說而已,你也太過認真了些……或者你告訴我,這瓷窯究竟是做什麼用的?杜某聽說過磚窯、陶窯,卻還是第一次聽說過瓷窯的,是要燒陶?這東西哪裡不能燒,一定要巴巴地跑來藍田弄?而且就是燒制楚地晶陶的火窯杜某也曾見過,未必就及得上你要拆毀的這兩座!」
杜摯越說越心疼,這小子賺錢的本事沒有,花起錢來倒是大手大腳,這不是敗家麽!自己和狗剩子容易麽?又要分發糧食、與軍方打交道,又要選地建設這見鬼的『瓷窯』。一個公輸家的旁支棄子而已,白兄弟給他些臉面,他還當真了?建了拆拆了建的,這可是第二次了!這些錢雖說是白家出,自己可是在白家占著份利呢,這就等於在糟蹋自己的錢,如何能忍?
「是啊墨大哥……杜公說得有理,這次藍田旱災,白家又要抗災捐糧,又要建這瓷窯,偏偏你還不肯說出這瓷窯的用處,這樣折騰下去,小弟也要有怨言了。」狗剩子終於從大老碗上抬起頭,話頭兒向著已被他看成恩師一般的杜摯。
「原來是為了此事。」
墨線面色一冷站起身來:「盧醫先生、杜司空、狗子,墨線怕是要對不住了。那兩座瓷窯不成,必須要拆掉重建,白公說過,這事由我做主,不用去問他。」
「白兄弟真的這樣說?豈有此理!」杜摯霍然起身:「本公會親自飛書白兄弟,問明是否真如你所說。」
「杜公請便,我還要吃餃子,就不送您了。」
墨線吃了兩口餃子,又抬起頭看看杜摯:「杜公還請不要忘記了,半月之內兩座窯一定要重新建成,我會去察視,若是不符規格,還得拆。」
「你!」
「規格是白公定下的,墨線只知道白公如何說,我就如何做,才是對得起白公,對得起白家,杜公要怪便怪吧。」
「墨線,你這是忠人之托,丈夫所為,杜公自然不會怪你的。不過你是否可以透露一些?這兩座瓷窯就有如此重要?需要耗費無數人力物力麽?」
秦越人仔細端詳了墨線幾眼,他開始有些欣賞這個年輕人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這是病,得治!
問題很嚴重,自己居然被揍了。
而且這丫頭似乎不是在開玩笑,蘸過水的皮鞭抽在身上的滋味很不好,幾鞭下去感覺骨頭都要斷了,白棟試圖用悽厲的叫聲引起他人注意,比如那些尸位素餐的景監手下。真不知這些人是如何做事的,讓一個小丫頭挖了牆洞不說,還打暈了左更大人、拖進密室里大肆虐待,一幫秦國『特工』連個小丫頭都看不住,也配做景監的手下!
白棟被緊緊捆綁在一根深埋入地的木樁子上,四周瀰漫著爛秋菘和穀物的味道,這是一個地窖,與當日他關押聶諸的地方差不多。現在想起聶諸白棟就後悔,真是太大意了,以為在公子府就沒有危險,居然沒留下聶諸在身邊保護,事實證明最安全的地方也可能是最危險的地方,笑眯眯的大眼睛小姑娘也可能是虐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