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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棟萬分詫異地望著跳蚤,這位橫劍當胸殺人不眨眼的跳蚤夫人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會揣摩人心意了?忽然見到白遲和那幾十名常年貼身保護老夫人和苦酒的白家精壯都在低頭輕笑,這才知道苦酒的心思全世界都清楚了,自己居然還當是個秘密……
說完這句話跳蚤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苦酒將白越氏扶上車,便擠到白棟的車上,定定的望著他:「白家商社和文華超市的生意我會逐漸交給狗剩子來主管,白家錢行如今也入了正軌,只是錢行的生意越做越大,光靠我一個人可不成,好在這些年白家商社也出了幾個人才,我想讓他們分別做各國乃至西域波斯的大掌柜,你看好不好?」
「好好好,以後你就沒時間忙了,專心為我白家傳宗接代才是正經。」
白棟俯過身去在苦酒額頭上輕輕一吻,壓低了聲音道:「咱家可跟二哥家不同,絕對不會有立儲之爭,我白家的孩兒,日後都會自己的一份產業,沒有哪一房獨大的道理,你放心生、慢慢生,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商社的事情就交給狗剩子他們去打理,這些掌柜的都是白家多年搜羅的經商人才,也該他們獨當一面的時候了。你記住啊,做生意做到最高境界就不是經營商品買賣了,而是經驗人,你只要經營好這些大掌柜就可以了,自己不用如此辛苦的。」
大掌柜制度是早在白家商社建立前就由白棟確立下來的,只不過苦酒過慣了苦日子,總是要將白家商社的所有事情包攬上身才肯放心,白棟也由著她大權獨攬;如今這些掌柜的個個都是副職,苦酒過得簡直比諸葛亮還要累,如今她主動提出要放權,老婆以後不用這麼辛苦,白棟自然開心。
見他在擔心自己辛苦,苦酒心中甜蜜蜜的,輕輕白了他一眼:「就你最心急。」
白棟一時無語,咱倆誰更著急啊?
第五百八十章 二胎時代(上)
白家老莊已經被整理的清潔乾爽,甚至比白棟當初住在這裡的時候還要乾淨幾分。這本來沒什麼奇怪,嬴渠梁派人去接白越氏的時候就派人來打掃過,白越氏回到白家老莊後,白遲又率人清掃了一遍;可為什麼牆角旮旯還被人灑了白灰和驅蟲的藥物?白遲能幹是能幹,可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見識了?
將白越氏送入房中,見跳蚤笑著進了屬於自己的小院子,白棟這才挽著苦酒的手臂向二人所住的跨院行來,剛走進院子就看到了正翹著二郎腿在院子裡喝茶的秦越人。
這位當代扁鵲現在也跟白棟學會了怎麼舒服怎麼來,除非在正式場合才會正襟危坐,平日裡最愛歪在藤椅上蹺著腿曬太陽。可他不是應該出現在老秦的司藥監里麽?就算他如今只是掛了個空職,也該去教導他的那幫徒子徒孫才是啊?
自從在百家講壇出了名,老秦現在可是老秦的學術明星,門下弟子數不勝數,就連鄉下的野郎中都敢自稱是扁鵲門生,對這些人胡亂攀扯師承老秦也絲毫不惱,總是笑呵呵的,在他看來醫家的人是越多越好,若是大家都來學醫了,那不就沒人跑去打仗了嗎?天下自然太平。
見到白棟後秦越人連半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沖他翻了個白眼。白棟看得一頭雲霧,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何時得罪了這尊大佛,還是苦酒壓低了聲音道:「孫先生先你而回,被帝君授了三等子爵。從此可以專領一軍。可先生只接受了爵位。卻將軍權推了,說是要去鳳鳴書院撰寫兵書、開課育人;可就是這樣,還是被盧醫先生在君前指著他的鼻子痛罵,當時連帝君都聽呆了,沒想到盧醫先生不只是醫術高明,罵起人也是花樣百出的高手……」
「他還在君前罵了孫師兄?」白棟看看一臉不滿的秦越人,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
「他說孫先生的爵位是用血染紅的,還說潛水一役打得太慘烈了。潛江水都被染紅了百里!孫先生一句話也沒說,還是低著頭走出的櫟陽殿。」
「那他跑到我們家裡做什麼?」
「他見娘親回了櫟陽,就跑到這裡來了,說是要等你回來痛罵一番才能解恨。我便命白遲清掃了房間,請他住了下來,每日好酒好茶伺候,盧醫先生這些日子住得非常滿意……」
「苦酒你瘋了?這個人是要來罵我的,你還請他住下,好酒好茶的伺候?」
「你知道什麼?盧醫先生是天下第一神醫,這時候怎麼可以沒有他?先生也不是白住。現在正在為我配藥,說是我孕後吃了這些藥就可以保證安胎順生。生個又壯又聰明的大胖小子……」
「小子,都聽明白了?」
秦越人斜眼望著白棟許久,等這小兩口絮叨完了立即挺身站起,幾大步走到白棟面前手指他的鼻子叫罵道:「我把你個滿手血腥的屠夫、輕賤人命的豎子!你可知道潛水一戰死了多少人麽?你可知道傷兵營中是何等的一副景象?滿口的道德仁義、說什麼胸懷天下,還是什麼當代學宗、巨子?我看你就是個殺人狂魔!你……」在人前秦越人還會給白棟幾分薄面叫個白子什麼的,人後就算了。何況醫家父母心,此刻白棟在他眼中就是個殺人兇手。
白棟也不說話,靜靜地等著他罵得沒了力氣,這才轉頭問苦酒:「他隨便弄得藥你就敢吃?真是瘋了!不就是安胎順生麽?這還需要吃藥,是藥三分毒啊!快快快!拿藥方來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