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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就如十之一二,十之三四是一個道理,五大夫此題甚是精妙,待我慢慢算來。」古人腦袋還是不夠靈光,平常比喻分數,就會隨口說出十之多少的話來,卻想不到進一步挖掘下去,形成完整的分數理論。正如後人評價的那樣,華夏古有科技,往往領先於全球,卻始終無法形成完善的科學理論,結果還是落後於西方,這與東西方哲學理論的出發點有一定關係,幾句話難以盡數。白棟也是有些遺憾的,難得杜摯如此好學,藉機敲打他是不錯,又何嘗不是引導他對算術進行更深入的研究?在學術上是沒有君子小人之分的,只有學者與蠢材的區別。
看到杜摯仿佛著魔一般從袖子裡掏出籌草、不顧形象的蹲在地上演算起來,嬴渠梁將白棟悄悄拉到一旁:「平安郎,杜摯如何得罪你了?你這道什麼算題聽得我都頭暈,真能算出答案?我可是聽說了,少官現在一反常形,不但認得字多了,還會每天拼命背書,你小子不是也用這種手段整治了他吧?杜摯我不管,少官可是你我的兄弟,你可不許欺負他!」
「二哥如何這樣說?少官有今日成就,難道你就不開心麽?放心吧,現在是少官學習熱情高漲,就是你我想要攔阻都無可能;杜摯我也不是坑他,算術本來就是他的心頭好,你看他多麼開心?」
「學習熱情高漲?你小子還真是會說……」
嬴渠梁看了杜摯一眼,出名油滑的左司空此刻就像著魔一般,擺了一地籌草,口中還念念有詞,過不一會兒卻又擰眉瞪眼地將籌草撥開,抱著腦袋發呆,誰叫都不理。群臣看得肚裡暗笑,這小子厲害啊,隨便出了道什麼算題,就把平日算計無雙的左司空擺弄成這副樣子,以後可萬萬惹不得這小子……
第一百零六章 一念文華興,處處是天堂
房間不大,環境卻是十分優雅,牆角的小香鼎中燃燒著上品香松子,擺放的儘是白氏高桌高椅,窗下還有個弧形的陶製花盆,裡面不是花兒,卻是一個小型假山,估計是養了一段時間,已經隱隱有青色苔蘚出現,山色透潤,隱現水光,比後世的假山石也差不到哪裡去。
苦酒很貼心地在房間內放置了小藤桌小藤椅,茶已經溫了,不是花茶,是用最簡單方法炒制的綠茶。白棟就沒看錯,人類從不缺乏完善一件事物的能力,缺乏的往往只是靈機一現;當他提出茶是可以喝的想法後,自然就會有人從理論到實踐完善茶道,如果沒猜錯,南方會很快出現專門的茶園,還會出現一批與茶道相關的專業人士。這種輕輕撥動一下,就能產生連鎖反應的多米諾骨牌遊戲是非常爽的。一點點引導、開發,然後看著人們在此基礎上發明創造,這就是最好的養成遊戲。
白棟剛坐下,苦酒就端來了熱水,絲布巾泡得熱熱的,輕輕遞在他手中:「先生,歇息吧,剛才真的好危險,也就是先生才能夠臨變不亂。」
「我麽?」
此刻一坐下來,原本風輕雲淡的面色就變了,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汗水,瞬間就濕透了衣領,白棟用力呼吸了幾口,接過手巾狠狠擦了把臉,端起茶水喝了,心情才稍微平復。
「先生……」白棟的突然變化嚇了苦酒一跳,很想撲過來把這個男人抱在懷中,用最溫柔的聲音撫慰他,可終於還是忍住了,今天來的『貴客』很多,她還有的忙碌呢。
「你眼中似乎無所不能的先生其實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面對死亡,我也會恐懼。只是今天我是主事人,慌不得,亂不得,連大聲喘氣都不可以。苦酒,我知道你的想法,真的要如此辛苦麽?你這樣下去,也許有一天會像我一般遇到今天的場面,你能像我這樣保持鎮定麽?別問我是如何做到的,我有我的經歷。有些無法對你說明,是為了大家好。」
上世就經歷過類似的場面,做律師總會被人誤解、甚至被人以各種暴力威脅,這時只有冷靜面對一切,才可能穩定局面;魚腸劍飛來的那一刻。草兒嚇哭了,可當看到哥哥若無其事的去逗弄哼哼時。小丫頭就又露出了笑容。
現在哼哼正像大爺一樣享受著草兒的誇獎和各種美食。草兒眼裡只有大功臣哼哼,因為她不用為強大的哥哥擔心;朝中群臣也開始正視自己這個懈怠不經的小子了,這是個不錯的結果。穿越者第一重要的是學會藏拙,但也要懂得在合適的時候展現自己的某些能力,藏拙藏成了廢物也是不行的,凡事都要講個平衡之道。
「苦酒願意這樣辛苦。先生的故事裡說過。只有能夠堅持的人才有最美麗的明天,為了先生,苦酒要堅持下去,直到有一天。先生和先生身邊的人都會真正的認同苦酒、先生肯與苦酒分享你的所有經歷……」
很想對苦酒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先生已經認同你了,可看到小姑娘一臉湛然神光的堅定模樣,白棟沒忍心開口。人類獲得奮發前進的動力不容易,要靠機遇的,或許苦酒一生中也就這麼一次機會,白棟也希望看到她最終的成就,或許會讓自己大吃一驚?那將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
服侍著白棟喝了幾碗茶,苦酒忽然笑眯眯地望著他:「那個擁有絕世容顏的姑娘已經被送去醫治了,據說會有最好的國醫為他治療。人家可是為先生受傷的,先生醫術比那個衛無害都要高明,就不去看看人家麽?這樣會傷了美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