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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酒嬌笑不止,這個小妮子算是抓住了白棟的短處,現在是句句話不離『跳蚤妹妹』。
「好啊,居然還敢編排我,這次真的要打屁股才成了!」
白棟惡狠狠地扳過她如雪如玉的身子,目光果然瞄上了那兩塊雪瓣,好傢夥,這才幾日不見,似乎又豐滿了許多?倒是讓人不忍心落下巴掌去。
「主人,主人……」
該死的老白遲啊,這都什麼時候了?白棟沒好氣地問道:「什麼事!」
「衛國士子衛鞅求見,他說是主人的舊相識,所以老奴才擅自做主……」
「衛鞅?不見!」
第二百三十五章 拯救狠人衛鞅
先秦時代雖是禮崩樂壞,卻也比後世更為講究禮儀,登門拜訪那都是有規矩的,尤其是下位者拜見上位者,更沒有大半夜來見的道理。
這叫做『星夜來投』,白棟如果拋開嬌妻會客、請衛鞅登堂入室,從此衛鞅就算是白家親黨,高攀上了他這位白左更。
不可以讓衛鞅太順利了。
白棟最明白法家士子能做事也能壞事,他們都是實踐主義者,為了實現自己的理念和目標,殺人盈野也不會皺一皺眉頭,哪怕在後世以判例法為主、律師抗辯為刑事必備制度的英美法系,法律仍然是一把可怕的雙刃劍,更何況是在這個有刑無民,有法庭卻沒有律師的時代?衛鞅就是一頭猛虎,放出去就是要傷人的,太過順風順水,對他和老秦都沒有好處。
小蝴蝶煽動一下翅膀,世界某處就會釀起一場暴風雨,這並非誇張之言;老秦掉下個白左更,影響力已經遠遠超過歷史上三薦衛鞅的景監,若是白棟出手幫他,衛鞅就會跳過必經的磨礪階段,估計是連客卿都不用做,直接就成了變法大臣;這一點從嬴渠梁對白棟的態度就能看出,雖然沒有明說,嬴渠梁還是希望他能多承擔起一些事情來,只是他不肯而已,如果他舉薦衛鞅,嬴渠梁定會如獲至寶,衛鞅輕易得到君恩,手段只會更加嚴酷。
所以白棟不見,只要白遲傳話衛鞅,要入白家莊,等到太陽升起來再說吧……故人歸故人。規矩是規矩。
接到老白遲的回話。衛鞅微微苦笑:「也罷。鞅會在莊外等待,待日上三竿,再入莊品嘗白子的好茶。」
「呵呵,那你就等著吧。主人說了,衛鞅這人是個極倔強的,他恐怕不會走,白遲你帶了帳篷和筵席被子給他,好酒也帶上一壇。讓他暖暖身子。衛先生,您就不用客氣了。」
「那就多謝白子了,請老管家代衛鞅拜謝。」
「都說了不用客氣,主人說過的,你是故人……」
衛鞅這一夜睡得很舒服,白家的帳篷寬大整潔,筵席上還縫合了軟布墊,尤其是酒好,比魏酒更見雄烈,正是壯士之酒。
日到三桿。衛鞅再次叩莊,這次出來的還是老白遲:「是衛先生啊?我家主人說了。今天他有要事,無法接見先生;先生若是著急,就請先行回去,若是不急,不妨在莊中住下,好酒好飯已為先生備下了……」
「原來如此。那就不煩白家了,衛鞅還是住在帳篷內等待吧,倒是白家的好酒還要一壇。」
「哈哈,就依先生,老奴這便將酒飯送來,先生請稍待。」
「白子啊……當日你我殿前論辯,是何等風采;鞅離秦之日,你親身相送,與鞅執手告別,又是何等情深?星夜不見,當你是君子之行,如何到了白晝也不肯見我?是見鞅淪落至此,不似當日風采了麽?白棟,你還是個君子麽……」
「你衛鞅如果是君子,就不會來到白家莊了,現在倒怪別人?嘿嘿,還是耐心等等吧,你看我多有耐心,還自備了乾糧枕席。不過我本來就在老秦,你卻是個外來的,君上頒布招賢令,應該是不會虧待天下士子的吧?難道是招賢館吃得不好,讓你呆不下去了?」
一個白面長須的中年人從馬背上跳下來,扛著枕席笑嘻嘻地望了一眼衛鞅,走到莊前叩門。
估計他得到的回話也是與衛鞅一樣,有些無趣地走了回來,看看衛鞅的帳篷道:「哎呀,好冷的天氣,我只是帶了枕席,卻沒帶來帳篷。你的帳篷好大,要不讓我擠擠?別瞪眼好不好,我帶了鹹魚風雞,請你吃就是了。」
衛鞅皺眉望著這人,見他雖然衣著破爛,卻是一身文氣,方面大耳、頭角崢嶸,這才有了幾分好感:「先生是何人?」
「涇南趙良。」
「趙良?原來是寫出《涇禍論》的一代名士,先生此來白家莊是?」
「自然是找白左更要錢了。他除滅南墨耗資百萬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如今趙某要治水卻偏偏沒錢,國府不給、商賈不助,便想到他這個大富翁了;不過趙某想來要錢不易,這不就準備了枕席,準備賴在這裡了麽?你我都是一樣胡賴,應該不會笑我吧?」
「你是來要錢的?」
衛鞅瞪大了眼睛,無法想像趙良堂堂一個名士找人討錢還能討的理直氣壯,竟比自己臉皮更厚。
「我來要錢,是為民生計,你來要前程,卻是為自身計。只可惜你太心急了,可不像那日在櫟陽殿侃侃而談的衛子,不走招賢館的正途,卻來攀附權貴,不過如此耳。」
「要前程未必就不是為天下民生計,攀附權貴快過按部就班的所謂『正途』,又有哪裡不好?你枉稱天下名士,原來不過是個迂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