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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木屋白棟險些看傻了眼,只見牆壁上懸掛著十幾張畫在大型竹簡上的女子畫像,筆法都很簡單,卻能勾勒出這些女子的獨特風情;五官各異,修長互有,卻無一例外都是星目小口的窈窕女子,正符合江南女子的特點。
「越女門?這些畫上的人就是你派中歷代的祖師?」
白棟微微一呆,越女的故事他自然聽過,金老爺子還專門寫過一本《越女劍》呢,而且越女白猿的故事在馮夢龍的《東周列國志》上也有記載。這可不同於武俠小說中完全虛構的人物,應該算是先秦野史,卻沒想到這個野史中的人物居然是真實的,只不過白猿並不是只猿猴,而是猿公這個好像猿猴一樣的老頭兒。
「這一位就是我越女門的開派祖師玄侍,黃帝時九天玄女娘娘下凡傳了她老人家劍術,從此開創我越女一派。白子,你也來拜一拜吧?」
綠真首先上前拜過,而後笑嘻嘻地望著白棟;白棟猶豫了下:「也罷。既然是前輩先賢。當得一拜。」也學著她走到畫前微微躬身。揚起供奉在畫前的五穀米,算是完禮。至於什么九天玄女傳劍,白棟也就是聽聽,這些古時的門派總愛為自己找個神話一樣的祖師,認真自己就是傻子了。
「這位是二代祖師……這位是四十三代祖師,號曰『青女』,越王曾問劍術,祖師答曰『劍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門戶,亦有陰陽,開門閉戶,陰衰陽興。凡手戰道,內實精神,外示定儀。見之似好婦,奪之似懼虎。布形氣候,與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騰虎。追形逐日……』越王敬佩。後越滅於吳,是青女祖師傳以煉劍之法、習劍之術。越士才得以兵強劍利,遂以三千越甲吞沒吳國。成一時之雄!青女祖師可當得白子一拜麽?」
「當得,自然是當得……」白棟沒廢話,走過來又是一拜,不然怕這妞兒會翻臉啊。
好在綠真也不算過份,除了開派祖師玄侍和這位真正顯揚越女門名聲的青女祖師外,其餘數十位祖師並沒有讓白棟一一參拜,到了最後一位時,綠真才道:「這是我越女門第四十五代祖師,號『責女』,也是我的授業恩師。恩師在時,眼見越國日漸衰敗,越女門空為越國守護者,卻是有心無力,因此常常自責,自號『責女』。恩師身為一名女子,卻能擔丈夫之責,為國苦憂,可當得白子一拜麽?」
白棟頓時肅然起敬。越國衰敗其實是天下大勢使然,這位責女卻能如此憂國,已經已是國士風範,自然當得起自己一拜;於是恭恭敬敬走到責女畫前,深深一禮,輕輕揚起五穀米:「綠真姑娘,越女門原來有如此深遠的傳承,真是讓白某吃驚啊。如今祖師也拜了,可能告訴我你因何事抓我前來麽?」
綠真和猿公看看他,忽然放聲大笑;綠真是個美女,笑起來好像銀鈴一般,十分的好聽,猿公笑起來卻好像猴子叫,讓白棟不禁就會想起『兩岸猿聲啼不住』的著名詩句。你丫還敢笑得再難聽些麽?
「綠真見過師兄……」
綠真笑吟吟用手掠過嬌面,取下了一張皮製面具,原本就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此刻去了面具,更是美艷不可方物;那眉眼口鼻,竟無一處不好,一處不當,皮膚粉中透紅,肌膚纖薄仿若透明,這哪裡還是人的臉,就是一整塊美玉雕刻出來的。
「你……你還戴了面具?剛才叫我什麼,師兄?什麼時候我成了你的師兄?」
綠真之美不下於跳蚤,可比跳蚤姑娘溫存多了,沖白棟眨眨眼睛:「師門規矩,綠真的面目若是被外人看了,就只能選擇或是殺了那人,或是嫁了那人,不過你若是我的師兄那就沒關係了。嗯……我越女門中不會輕易接受男弟子,可若是頂天立地的奇男子,那又另當別論,所以但有男子入門,越女門中的姐妹都要稱呼師兄;遇到有涉及國運門派的大事,也要這位師兄拿主意呢。剛才你拜過了開派祖師、興派祖師、授業恩師,就是我門中弟子了,綠真不叫你師兄又叫什麼?」
「小子,你賺到了!我老人家一生為越女門效力,卻始終不得列入門牆,你一來就成了越女門的大師兄,還不開心麽?」
白棟頓時哭笑不得:「這就算入門了?綠真姑娘,我可是清溪弟子,怎麼可以另投師門?你這可是讓我為難了……」
第二百零七章 越女姑娘,這是個交易
「白棟那小子是我老秦左更高爵,送親齊國,得糧十萬石,拯救無數災民;創立新詩體,一振老秦文事。這樣的國之重臣居然被人從藍田縣衙擄走?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方明又在做什麼?他這個藍田縣令不用做了!車英雖不在藍田,藍田新軍卻是他一手提練,也是難辭罪責!還有你景監,司探天下秘事,如何竟不知有這般厲害的遊俠到了老秦?你也要同受責罰!」
當!
這是白家首窯燒出的細瓷碗,價值十分不菲,卻被驪姜摔的粉碎。君上病情一日重似一日,正要去信藍田催促白棟歸來,然後召開大朝會,讓兒子暫代君位,想不到信還未發,藍田的信報卻到了,白棟居然被人擄去!讓她如何能夠不怒?景監是她最寵愛的臣子之一,如今也要挨罵。
景監可憐巴巴地望著范強,國夫人的脾氣他可知道,若是沒人解勸,他的屁股一樣會被打爛的,如今能救他的只有這位『內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