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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腐和豆腐花真的很受歡迎呢,現在就連很多士子和貴族都會派人來購買,每天都會排起很長很長的隊伍。白先生你知道嗎?苦酒每天開鋪的時候都很開心,那些買豆腐的人好壞哦,他們叫人家『豆腐西施』,苦酒不知道西施是什麼,問了有學問的先生,才知道是個大大的美女,人家很美麽?為什麼先生從來沒有對苦酒說過,是先生沒有發現,還是苦酒在先生眼裡真的不美呢?

    說著說著小女兒的糾結就來了,白棟除了苦笑還能做什麼?苦酒是個好女子,自己更沒有什麼門戶之見,可當初出手幫他,實在是苦人幫苦人,那時自己只覺苦酒比草兒更為堪憐,草兒至少還有自己這個疼愛她的哥哥,有整天跟在她屁股後面的桑娃子和狗剩子,苦酒呢?還沒成年的一個女孩子,每天都要混在一群大頭兵中,就希望唱幾首小曲,換幾文錢。

    對苦酒更多的是憐惜,而感情的前提卻是愛的感覺,幫助苦酒,就好像在幫助自己和草兒一樣啊,白棟真的沒多想。可現在看來,苦酒想得比他多很多……

    越往下看,苦酒的心思就越是昭然若揭,她很委屈地告訴白棟,關市上最有錢的富商找了良媒上門,還帶來了厚厚的禮金,不過被父親趕出去了;還有隔壁鋪子賣豬肉的朱三,每天都堅持白送豬肉給她品嘗,不要就賴著不走,朱三是個大胖子,胸口的黑毛老長老長,真嚇人,父親沒有辦法,就回請他吃豆腐,這段時間他吃了我家好多好多豆腐呢。  

    白棟嘆口氣,抬頭看看嬴渠梁和贏虔,有些尷尬地聳了聳肩膀。

    嬴渠梁是老朋友了,贏虔他也認識,只是這位伯公子親自來見他還是頭一遭;這是個極端矛盾的人,胸懷四野,卻極重面子,為了支持衛鞅變法,他放棄了很多利益,卻成了衛鞅刀下的反面典型、被自己曾經看重的人割去了鼻子。而後這個胸懷天下的人就會變成一個極端的心裡變態者,隱忍七年不出,一出就要了衛鞅的命。對這個人可以交朋友,卻要努力去溫暖他,因為在骨子裡,他有著嬴渠梁沒有的陰狠。

    現在的嬴虔還是個陽光健康的人,他在笑著觀察白棟,目前還很滿意。那封書信是二弟弄來的,雖然他沒看過,也知道寫信人是白棟的一位紅粉知己,看這小子甜蜜中帶有苦澀、幸福中還帶著一絲羞澀的樣子,倒是個爛漫天性,似乎二弟沒看錯人?至少白棟比衛無害看上去順眼多了。

    書信看到結尾處了。苦酒說自己每天都會哭,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次見到白先生,她說會一直在櫟陽關市等待,哪怕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太婆、哪怕天地陷山無棱,她也會繼續等……

    後兩句肯定是代書人加上去的,苦酒哪裡會有這樣的學問?難道就連代書人也看出苦酒的一片深情了嗎?手裡還拿著帛書,白棟已經痴了,不是因為愛情,是因為美人恩深,真的好重……好重。  

    「平安郎,公父熱毒又起,衛無害也沒了辦法,你想出治療公父的辦法了麽?」

    「二哥,你可真是……」

    手裡握著書信,真不知是該感謝還是該埋怨嬴渠梁,白棟長嘆一聲:「走吧,去看看君上。」

    第四十二章 病人要聽大夫的!

    明明是白晝,軍帳中還是有四架庭燎在熊熊燃燒,燃料是用葦薪製成的,可以長時間燃燒,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專人添加,保證火焰不會熄滅。

    白棟簡直無法理解古人的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春尾夏初的天氣雖說不算熱,可也涼爽不到哪兒去,好死不死地放了四個大蜡燭在這兒,這是拿贏老頭當乳豬烤麽?沒病都能烤出病來!

    問了隨侍在贏連身旁的范強才知道這是封建迷信的產物,說是這四架庭燎就象徵著君上綿綿不絕的生命,只要火焰不熄滅,君上就能百年康健,還好沒說出萬歲萬萬歲的胡話來。

    見到白棟有疑問,范強就講述的更為仔細了,號稱天下第一名醫的衛無害說過,君上創生熱毒,身體極度虛弱,如果再不幸染了風寒,那就更為不妙了,所以燃燒四架庭燎,也是為了保暖起見,你沒見君上還蓋著厚厚的被子麽?  

    「狗屁!」

    某些中醫總是愛將一切病症歸於元氣外邪之說,認為體虛則元泄,則外邪易入,哪裡懂得物理降溫的方法?衛無害的方法要是用在年輕人身上,或許發發汗還真能降溫,可贏老頭兒多大歲數了?估計腎都虛了,還捂?能支撐到現在,都得說他是意志力堅強。

    白棟幾步衝到贏連面前,低頭一看真慘啊,老傢伙面如染血,鼻翅子都在往外噴熱氣,這還能活?大怒下伸手就要去扯被子,卻被嬴渠梁按住了手:「平安郎,你做什麼?公父體弱,萬一外邪入侵……」

    「哪裡有什麼外邪,你看到了?若一定說有,那就是這四架要命的庭燎,還有這厚厚的被子,才是真正的外邪呢。要君上活命,就別阻止我,讓開!」

    撥開嬴渠梁的手,一把揭開被子,白棟頓時兩眼發直,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雙毛腿,老傢伙沒穿脛衣?還算好,私密處圍了個t字型的白布,很像是後世的島國相撲運動員。這也就是國君,戰國時的普通平民裡面都是光著的,誰有那麼多布會耗費在外人見不到的地方?

    贏連立即就清醒過來,駭然望著白棟。他一生經歷多少曲折跌宕,卻從沒經歷過被人掀起被子望大腿的慘事,這還有上下之分君臣之別麽?嘶啞著嗓子罵了聲:「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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