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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白棟的話聲,森林中、河流旁、沙漠和廣袤的草原上忽然出現了一隻只步騎精銳,大軍隨分隨合,忽而結陣前壓,與長生軍團對撼大戰,忽而結陣遊走,且戰且退,就如蟻聚蜂擁,看似雜亂無章,其實進退有拒,讓科多曼精銳的長生士兵也大感棘手,只覺敵人忽聚忽散,又能根據現有地形做出種種攻擊,無法一擊而窺,如此對手實在是太難纏了。
科多曼雖然殘暴多桀,卻也是身經百戰的行家,白棟一路引誘他又如何不知?不過長生軍團不出則已,既然出擊就沒有回頭的先例,而且長生軍團的戰士個個艱忍,就是兩日兩夜不飲不食戰鬥力也不會削弱多少,他們還有在波斯境內隨意掠奪的特權,殺死敵人後可以毫不皺眉的吃人肉、喝人血,倒也不怕戰線過長,被人截斷了補給之路。這一路殺來,秦軍美妙都是奮力作戰,卻無法阻擋長生軍團的鋒芒,這也讓科多曼極為滿意,心裡只想著儘快消滅這隻華夏軍隊,那時就可掉轉大軍直撲亞平寧半島,羅馬人這次給出的條件非常讓人心動,只要波斯帝國幫助他們打敗兇猛的高盧人,波斯就可在亞平寧半島建立一個重要的港口,對於日間衰弱的波斯帝國來說,這將是一劑強心藥,讓波斯的影響力再次擴張,同時也讓那些國內的行省總督們看看,他科多曼是如同居魯士大帝一般偉大的英雄當科多曼終於推開身旁的美女,抽出自己的佩劍;當戴著金色鬼面的長生軍團精銳近衛也開始沖向戰場時,白棟已經沒什麼興趣繼續關心這場戰役了,經過他與孫賓近兩個月的精心安排,步步引誘,長生軍團已經深深疲憊,一鼓勇、二鼓衰、三鼓竭的道理放在這隻號稱『長生』『不死』的軍團身上也是一樣適用的。
白棟看了看公子少官:「少官,這一月來你可熟悉掌握了鐵甲連環馬的戰法?」
「白家哥哥,我已精熟。」
「既然如此,你還等待什麼?我這裡有令旗一面,你拿了去找孫先生,埋伏在山下密林中的五千鐵甲馬歸你指揮;這些都是近月來與你相熟的戰士,其中還有不少是隨同你征戰魏土的老部下,個個都是百鍊精兵,所以你不要讓我失望,這一仗該是秦國贏了,而且我要大勝,要全殲長生軍團!如果你夠本領,就從孫師兄和龐涓的手中搶下科多曼的腦袋,那時你就是老秦駐軍波斯的主將,就算龐涓龐師兄也無話可說!」
公子少官興奮的雙眼放光,正要接令離開,聽到龐涓的名字不由一愣:「龐涓也要參與此戰?」自從進入波斯,龐涓和他的大軍就仿佛忽然從世界上消失的一般,沒人知道他藏在了何處,如今聽白棟的話意,他居然也要參與此戰?
「這兩個月中,龐涓手下大軍早以各種身份化入波斯各行省,或聯結、或壓服,如今帕提亞、德蘭吉亞那、波斯波利亞和埃克波他那等四大行省已在我方控制之下,他們不算背叛波斯帝國,阿布哈桑雖然很沒有用,他的身份卻非常有用……」
白棟微微一笑:「要怪就怪波斯正值衰落,科多曼卻一意窮兵傷國,不肯施恩各行省,各行省自顧不暇,正方便龐涓秘密行事。如今四大行省和花刺子模已定,他的大軍自然要截斷科多曼的歸路,我雖沒有讓他率軍來援,可以他的性情,是一定搶奪科多曼的人頭了……」
「好手段!」
望著興奮離去的公子少官,景監嘆息一聲,深深地望著白棟,目中異彩連閃:「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簡直無法相信當年那個與我偶然相遇的懵懂少年竟然成為天下風雲人物,白兄弟,你當真比什麼管仲、百里奚、衛鞅都要厲害十倍、百倍。」
「景兄過獎了,說到用兵之道,孫師兄和龐師兄勝我十倍,就算是西爾德那小子臨陣用兵指揮殺敵的本領也要略勝我一籌,如何當得起景兄如此誇獎?」
「呵呵,我卻不是說你用兵的手段,而是誇獎你這位秦國第一權臣識大體、知進退;讓公子少官成此大功,日後他做波斯駐軍主將龐涓也無話可說,波斯帝國便不會打上你這位西君的烙印了。你如此精通保身之道,那是要做更大的事情了罷?說吧,這次向君上請調我來,又要如何坑我了?」
景監哈哈大笑,他這人表面低調其實內心驕傲,當年甘為衛鞅的左右手,就是看重了衛鞅能做一番大事,如今看來,自己這位白兄弟可比衛鞅厲害十倍百倍,他又如何會放過這個建功的機會呢?只怕白棟坑他坑得越狠越好。
「景兄既然如此說,小弟就不客套了,這次我想請你去羅馬、去希臘……」
第五百一十章 定波斯(二)
對於璀璨輝煌的希羅文明,就是再驕傲的華夏人也必須保持足夠的尊重。這確實是人類文明的累累碩果,無論它是產生於東方還是西方,都是整個世界的財富。
對於後世的法律工作者白棟而言,希臘的哲學、邏輯學和羅馬法中發達的私法體系尤其令他為之嚮往;有誰可以想到,當百家爭鳴的大華夏還停留在『以刑代民』『刑民不分』的蒙昧階段、還再以禮樂規範民事行為時,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成功推翻王權統治趕走了暴君的羅馬人就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對私權力的保護』,並且在公元前5世紀末期成功吸收《十二銅表法》的精髓內容,第一次通過法律規範了契約和侵權等相關內容。從蒙昧中走來的羅馬法對後世民法體系有著無比深遠的影響,後世的大陸法系、英美法系無一例外從中吸取著營養,如果說後世的法律規範是一群群頭髮、膚色不同的孩子,那麼羅馬法就是他們共同的母親……(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