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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娃子和狗剩子對望一眼,臉都紅了。兩人畢竟大過草兒一些,童真漸消,春心欲起,草兒的心思如果是清澈溪水,他們兩個早就是金沙江了,如何肯在草兒的面前排隊拉屎?只好眼巴巴地望著白棟,希望他能阻止草兒的亂命。
劈手抓過草兒,白棟開始語重心長的教育這個小丫頭。不教育真的不行了,這丫頭已然被自己寵上了天;以前就靠著生相可愛,讓桑娃子等族中小子紛紛拜倒在石榴裙下,儼然就是個孩子王,上山掏鳥兒下河摸魚,挖個陷人坑害人無惡不做,如今大人們看在自己的面上,更是不好管束她,現在都發展到慫恿桑娃子這種大男孩兒當眾拉屎了,這是要瘋啊?
白棟並不同意現代的性教育思想,什麼身體的奧秘早知道,『性』不是恐怖的東西……都是扯淡!咱華夏人就該有個華夏人的樣子,當代政府太英明了,就得雙手擁護打擊東莞,讓景監這種人徹底斷了念想!
不就是話說的重了些麽?草兒撅起小嘴就要哭,心疼啊,說不下去了,白棟長嘆一聲,這就是失學兒童的悲哀啊……要擱在現代,草兒都該小學畢業了,現在卻還是個文盲。再看看兩眼發直的桑娃子和狗剩子,看看那幫『風吹屁股涼、湖畔拉屎忙』的族中孩童,頓覺一陣慚愧,自己只想著修莊挖湖弄涼亭、搭起台子唱大戲,說是立莊院起宗祠,還不是現代人那點追尋田園生活的思想在做怪麽?白龍爺和族人們都把自己看成是族中貴人、福星,貴人就是這樣行事的?教育才是百年大計啊!看來家學必須要先搞起來,讓草兒有書可讀,她的目光就會從異性光溜溜的屁股轉入知識的海洋了,就是這個主意!
草兒才不是真哭呢,她就是裝的,演計堪比秀蘭·鄧波兒,忽然見到哥哥不罵自己了,兩眼還直愣愣的發呆,頓時擔心起來,拉拉白棟的手,細聲細氣的開始承認錯誤:「哥哥,草兒錯了,草兒以後不讓桑娃子他們脫褲子了……」桑娃子和狗剩子跟著猛烈點頭,表示以後就是草兒再讓脫褲子拉屎,他們也會果斷拒絕。
「哎,也不怪草兒,怪哥哥。」
「不是不是,是草兒的錯嘛,哥哥再這樣草兒還哭……啊,那是什麼?是白遲爺爺呢,好像個大王八,哈哈!」白遲都抗議過許多次了,讓草兒叫他的名字就行,可草兒就是不入耳,見到年老的人就該叫爺爺才對呢,這一點倒讓白棟很是安慰。
白遲扛了個硬邦邦黑呼呼的東西在背上,還真像只老烏龜,聽到草兒的話也只能苦笑:「主人,這『鐵鍋』是剛弄好的,怕下面的人手腳不穩,老奴只好自己背來,是像只老烏龜啊,不過能讓女主子一笑,老奴幸甚。」
「白遲,早就想對你說,我家沒這麼多的規矩,主人女主人的多難聽?叫我主人也就算了,草兒還小,以後叫她聲草兒小姐就是,我聽著高興。」
「小姐?這也是鬼谷先生傳授的麽?主人好多的新鮮話,老奴聽著都高興……」
「好了好了,快將鐵鍋取下來吧,找個仆傭下人送去廚房就好,多重的東西,背著不累麽?」
白棟揮揮手讓草兒她們繼續去玩耍了,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次去櫟陽,可見到了山藥?」
「自然是見了,還見了苦酒……小姐。主人交代的事情,老奴一字不漏都告訴了山藥。山藥還請老奴轉告,說是主人的大恩大德,他和女兒今生難忘,若此生不能報答,來世也要做白家的牛馬……」
「呵呵!白兄弟果然還是不曾忘記那個苦酒啊,這才剛回櫟陽,就要約見佳人了麽?」
白棟正想再交代白遲幾句,就見景監笑嘻嘻地從遠處走了過來。明明距離有五六丈遠呢,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聽到白遲說話的,還真是個搞情報的人才。
第六十二章 景監的羊奶浴
景監今天沒穿深衣,上服下裳,內著脛衣,就像個買買提,束腰上有紋繡的風雲圖,更顯得細腰一握,猿背蜂腰。風一吹衣襟獵獵做響,長發飄兮美目盼兮,望著白棟欲言又止,眼睛好像就要說話。
老白遲打了個哆嗦,慌忙找個藉口離開了。主人有許多好友,公子少官荒誕不經,李敵冷漠,仲公子慷慨義氣,唯獨這位景公有些彆扭,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快跑!這位景公看人的眼神就像深潭,能活活把人淹進去,被他多看幾眼就會大汗淋漓,喘不過氣來……
「都說你是建家園,立宗祠,為人子之孝,可我怎麼看到的都是極其奢華的奇技淫巧?那種伸向各戶的竹管是用來做什麼的?難道是用來傳聲說話,遞送消息?不對不對,若只是傳聲之用,為何要接到湖邊,沒有這樣的道理啊?」
景監看得大為疑惑,看了會兒竹管,又跑去看正在製作的水車。如今櫟陽城的熟手木工幾乎都集中在這裡了,正在趕製這幾架水車。
大軍歸來後,當日那幾個營中木工跑到櫟陽關市租了個鋪子,大賣白棟發明的幾樣木具,其中最受黎民歡迎的竟是蒸籠;如今只要是出身清白、有老世族背景的秦人都可學習『壯麵』的法子,只是不能泄露,否則就要連坐族人鄰居同受責罰。學了壯麵法後最需要的就是蒸籠了,官方製作的哪裡及得上這邊的精美,蒸籠賣得越多,白棟的名聲就越大,在秦國木工的心中,藤椅蒸籠都是開時代先河的木具、堪比祖師爺公輸般的傑作,如今白家需要木工,還不巴巴地趕過來幫忙出力?白家如果給錢多了還會急眼,認為這是將自己當做了外人、是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