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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圓了這隻狼王的夢?」
孟雙成聽得匪夷所思,眼睛瞪得比驢蛋都大。他當然知道這位白子的神奇手段,可要說到連狼的夢也能圓,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些畜生也有夢?也會做夢?
「它其實有一個夢想……為了生存,它要帶領同族與天抗爭、與人抗爭,在冰雪來臨的時節,它們要餓著肚子,與牧羊犬抗爭,生存環境決定了草原狼只能與人類為敵,可它偏偏又是狼群中的王中王!這種爭鬥可能會持續一百年、一千年,可它們的要求過份麽?它們只是為了一口食物,遠比人類簡單的多,青狼王明白這一點,所以它只能義無反顧地率領同族與人類戰鬥,可它卻無法忘記過往的經歷,對人類的恨和愛就像兩個虛幻的巨人,在它體內不停纏鬥。從它與我的接觸過程來看,它顯然更希望證明人類的愛,那畢竟是它曾經認為的真理,我其實做的不多,只是幫它完成了這個夢想,讓它再次相信,人與狼之間也是可以有愛的。」
就像猩猿崛起中的那隻猩猩王,白棟相信,青狼王也有著這樣的夢想,對人類它還是有著一份留戀和懷念。
「雖然聽不太懂,可我知道哥哥一定是有道理的。」
公子少官舔舔嘴唇,還順手摸了下腦袋。
「它已經認清了我的旗幟,日後有秦國商隊進入西域,只要打起這面旗幟,將不會受到草原狼的襲擊,這是它對我的承諾。」
遠望西域,春天的西域是最美麗的,青青的山嶺、青青的草原……這片還略顯青澀的新疆上,會不會發生很多青春激揚的故事呢?
想到這裡,白棟回頭看了一眼孟家族人,發現他們眼中已經不只是無助和茫然,多了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第三百零四章 君心臣心
在這個最美的季節、最美的新疆,優揚的樂聲卻不再響起,孟家人都在痛哭嚎啕;他們跳下馬車、躍下馬背,面對遙遠的老秦,深深親吻著從故鄉帶來的泥土,然後像藏寶貝一般地將它們藏進懷中。
這份故鄉土太珍貴了,據說在遙遠他鄉萬一染上了水土不服的疾病,只要喝一碗用故鄉土煮就的水,就能很快病癒,在未來的五年、十年、或許是更長的時間裡,這些故鄉土就是他們的根、他們的夢、他們的生命依託……
孟成功緊緊握住白棟的雙手,哭得就像個剛死了丈夫的小寡婦。一路上有白棟庇護,總是能夠有驚無險,如今到了西域邊界,白棟就必須要率領秦軍離開了,老秦可以允許原本是死囚的孟家人在西域流血犧牲,卻不會讓忠於國家的戰士白白耗損。離開了擁有神仙手段的白子,離開了大軍庇佑,孟家人還能走多遠?能不能真正在西域站穩腳跟,這些都還是未知數。想起孟家曾經的喧赫聲勢,再看看如今的悲慘場景,孟成功一時悲從中來;他是族長,還要承擔全族人的希望,也只能躲在白棟的帳篷里時才有機會哭一哭、掉幾滴眼淚了。
「孟家畢竟是獲罪流放,大軍也只能送你們到此。你們進入西域後,要儘快站穩腳跟,利用羌人和城廓諸戎的矛盾,在夾縫中尋求生存的機會。國有國法,老秦不可能像支持拓邊軍隊一般支持你們,不過杜司空會暗中幫助你們。為你們輸送必要的生存物資。但是很難有軍備供應。否則他就是觸犯國法……」
白棟看了一眼愁眉苦臉的杜摯,沒搭理他,自顧自為孟成功倒了杯酒,溫言撫慰道:「西域諸戎以羌人最為凶頑,不過羌人十一部,也有許多矛盾,我給你的西域諸戎圖上都有詳細記載。我就送給你一句話『拉攏幾個、打擊幾個、親近幾個』,只要能夠成功分化羌人。得到部分羌人的支持,狠狠打痛了那些最為仇視老秦的羌族部落,成功通過羌人控制區,就是孟家的成功。」
「多謝白子,我看過了西域諸戎圖,其中最為仇恨老秦的是圖余羌、色梨羌,這兩大部族都有數千精悍戰士,圖上說是『人人戴有布甲、矢尖得金』。孟家戰士本來是不怕的,可若是沒有戰馬甲仗,恐怕很難僥倖……」
「孟家進入西域後。老秦是斷然沒有支持流放罪犯的道理。不過這一路上道路難行,狼群眾多。我軍與狼群大戰也是事實;似如此大戰,難免就會損失個上千戰馬、和一些盔甲武備什麼的,在君上那裡我多少也還有幾分面子,估計他也不會因此難為我……」
白棟微笑道:「我就做個主,分給孟家戰馬一千匹,衣甲兩千副和足夠裝備三千人的劍戈弓箭;那種霹靂包我也會留給孟家一千個,再多卻是不成了。不過霹靂包是我恩師所傳,此物上干天和,於國並無大益,萬萬不可妄用,只可做懾敵之效,族長可能答應我麽?」
這一場人狼之戰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西域,也會很快傳回老秦,嬴渠梁可不是傻瓜,白棟再要用『掌心雷』掩飾是不成了;不過先秦時代還處於『後神話時期』,瞞不過嬴渠梁這種聰明人,普通國民還是可以瞞過的,只要白棟一天不承認有火藥這種逆天的東西,就可作為他和嬴渠梁間的共同秘密。嬴渠梁並非急於求成的平庸君主,自然會分析此物利弊,應該不會下令大量生產,隨便用於戰爭。
「白子請受成功一拜!」
孟成功不由分說,『撲通』一聲跪在白棟面前,竟是連磕了三個響頭。
雖然是被流放的罪人,孟家族人也有自己的驕傲,就算面對嬴渠梁,也萬萬不會輕易跪拜,可白棟卻當真是孟家的大恩人,這三個響頭是必須要磕的,否則孟家的列祖列宗都會怪他不肖。